【工作细胞路痴组同人】默响(7)

肺炎链球菌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红把棒棒糖塞到他嘴里，牵起他的左手：“走，我带你去见良，他也是我的朋友。”
肺炎链球菌在想这个良是不是也是细菌，真正见到却大失所望：那个在沙坑边玩沙子的小男孩和红一样，是一个红芽球。
“良，我认识了一个小朋友，他是紫色的。诶，你怎么连棒吃掉了，快吐出来，那个不能吃！”
肺炎链球菌没听懂她的话，正好吞掉最后一口塑料棒和糖的混合物，歪着头看她。
良打量着肺炎链球菌，一跃而起，大喊一声：“它是细菌，红你快跑！”
他拿着塑料小刀要来刺肺炎链球菌，红赶紧护住他：“别这样，良，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说不定是个好细菌呢！”
良想了想，确实如此，仍不放心：“他以后会做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红笑嘻嘻地说：“而且有良在，良一定会阻止他的。”
“那是当然的啦。”红的这番夸奖良十分受用，他骄傲地收起了塑料小刀。
“良想成为白血球，他非常勇敢，每天都在刻苦训练。良会给大家起名字，我的名字就是他起的。你有名字吗？没有让他为你起一个好了！”
“我才不会为细菌起名！”良摆着手，不知是甩沙子还是表示否定。
“那我来起。”红偏着脑袋想了一会：“从今以后你就得放弃作为细菌的职责了，叫你‘弃’怎么样？”
弃点点头，就这样，他成了他们家族中唯一一个有名字的肺炎链球菌。
红和良把弃藏在模拟货间的通风道里，每天她给他送吃的，还会陪着他玩一会。弃不喜欢良，良也不喜欢弃，但他们都喜欢红，红也喜欢他们。
后来那些在体外荒原上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弃常常想倘若当初哥哥们没有带他离开，任由他在体内长大，他和红的故事又会是怎样。
梦的镜头一转，稍微长大点的他和红躲在垒起来的箱子后。墙壁上的黑影张扬着数目繁多的触手，肆意地蹂躏着一个人形。弃知道再过不久那个人形将四分五裂，血会像雨点一样落下。
他死死按住红，不然她会冲出去白白送死。她使尽浑身解数挣脱不得，泪流满面，握着拳头捶打他的胸口，这些弃都默默承受了。
这个梦永远是静音，直到被扔出窗口，良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不想吓到红，而弃却清晰地听见那沉默的响声，在很多年之后。
一个人生命终结之际发出的声响不以空间为维度而在时间轴上横向传播，要花上多长时间才能在另一个人身上完成回音？
又是闹钟使梦的世界分崩离析。口腔干燥的感觉很难受，弃疲惫地睁开眼，连起身去厨房的劲也没有，有气无力地说：“红，倒杯水给我。”
“我忙着呢，你自己倒。”
“我有点不舒服。”
“没事吧？”红端了杯水递到他唇边，他一口气喝干了。她湿润的手摸摸他的脸，自言自语：“温度正常，应该不是发烧。我上班去了，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回来看你。”
弃没有生病，他只是做梦做累了。这种真实度高、时间冗长、耗费精力的梦，他最应付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