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眼 你是我的呼吸 1(4)

少年的脸埋进他的肩膀。
“不，老师，你不是我的过客，你也不是我的老师，我喜欢你，我爱你。”
“老师，你不要走，你别走。”
“老师，好久不见。”
门外等待的次长点了一根烟，橙红色光在黑暗中闪烁。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推开了画室的门，满墙彩色的涂料，被扔了一地的静物，陶瓷的碎片，缩在角落里少年，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深刻的悲伤和绝望叫自己痛心。
泛白的嘴唇颤颤巍巍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说……他爱我的……父亲……他说，他为了父亲才陪伴我。”
自己伸出的手被他狠狠的推开。
从此以后，很少再见他的笑了。
自己去画室的时候，只有无尽的沉默，和画笔挥动的声音。
“好久不见。”宋闵浩朝他笑了一下。
沉默。
宋闵浩抿了一口咖啡，合上了书本，转身出去了。
自己如此多年，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在别人的生命里，就如此轻描淡写。
秦禹扯住他的手腕，玻璃一般的眼睛看着他，“我和老师的关系，就只值这一句问候吗？”
宋闵浩沉默以一下，再抬起眼睛，“谢谢你来看我。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言尽于此。
 回去的路上次长一直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一个人的执念能有这么深。
锥心刺骨。
他看见他的朋友失魂落魄的从咖啡店里走出来，无助的脆弱的神情，就如同当年18岁的秦禹一样，看着身边的挚爱一个个离去，像是要抽空他的心脏。
秦禹回到家里，翻开柜子的最底层，拿出一个深色的相框，他送给自己的，唯一的画。
画中的自己，笑的很傻。
页脚的签名依旧漂亮。
秦禹的眼泪啪嗒掉在了相框的玻璃上。
他心里心心念念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他看着自己眼睛的时候，心里越过千山万水，思念的，是也是别人。
他环膝抱住自己，眼泪滑进嘴里，是无尽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