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二十九』龙馐(2)

天帝压着邝露，转过头去寻找她刻意躲避的脸，他又俯得更近，甚至用鼻尖亲昵得蹭她。
自由？她现在想要的是自由？
天帝原先浓重深沉的黑目映出点点绿芒，那是他心随意动，不再压抑的征兆。
“上元仙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哦对，你的确选择了忘记。那太巳仙人可是带着瀛洲一群遗孤逃亡至今。你虽然忘了这件事，可你还想着逃跑，企图抢在我之前找到并藏起太巳，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得逞。”
邝露一开始有些茫然，但是经他提醒，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片段就重新进入了脑海。
太巳府。书信。未溟海。
陛下杀了一蓝。
陛下还要抓太巳。
邝露猛然又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那只是一群幼龙，根本不足为患。陛下，太巳府从未想过背叛你！”
“现在想起来了？那你是用什么身份质问我这个问题？你是更担心太巳还是更担心那群乱臣贼子？”
“那些只是孩子，是陛下的子民！邝露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昭，从未更改。从前是，以后也是！”
“诡辩。我记得，你穿瀛洲嫁衣的模样很美。虽然那场婚礼被我打断了，可你的心是否倒向了他们？所以你对我才只剩下了忠心。一想到你拼命掩护他们，我就恨不能，恨不能立刻杀了他们。”
他一口吞下了她欲狡辩的话语。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一点儿都不甜蜜，反而充满苦涩和意气用事。
情事来得凶猛激烈，但彼此都没有幻化出真身。一个穷追不舍，一个拼死反抗，这已不是情意缱绻，而是一场至死角逐。
明明已经相同了的心情，最后却走向了一个疯狂，一个心碎的境地。
混战结束后，天帝将背对着他的邝露翻过来，见邝露闭着眼，倔强得不肯泄露一声哭泣，得到她的满足和喜悦就如海浪退潮，徒生寂寥。
枉顾邝露的抵抗，他慢慢与她额头相抵。
“你变了邝露。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
邝露用力推开他，含泪的双目直直望进他歉意的黑眸中。
“从前的你也不会这样。是你变了，天帝陛下。”
“所以，”他目光沉沉似吃人的鬼，紧紧抓握住邝露的肩膀，“你从头到尾爱的，只是夜神吗。”
那天那人的诅咒又在耳边响起了。
你赢了，可你也输了。
天帝浑身颤抖起来，但是唯有一个念头更加清晰明确。
绝不能放她走。
他抱起邝露，走向了那间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