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云泥之别(2)

郭德纲面色有些潮红，笑得眼角弯弯，看着底下的观众。
于谦还是那样浅淡的笑着，好像这里的喧闹和他无关，他侧身站着，静静的看着郭德纲。
郭德纲唱了个太平歌词，一出《叫小番》，也算是比较卖力气的活儿，看得出今天郭德纲是真高兴了，一点也不凑合的翻了一个八度。
唱完了，底下又是一片叫好，还是不让下去，这可怎么办，人家主持人说了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底下还有别的演员，这里往后推，后面也得往后推，节目都是有流程的。
但怎么也不能和观众过不去，郭德纲为难的笑道：“你们就不累吗？”
“不累！”观众的情绪比那高音还要高涨。
“我累！”郭德纲笑着喊一声。
郭德纲的喊声激起了观众又一波掌声，这下更没辙，过了几秒钟，掌声开始塌了，郭德纲正想着怎么才能扔个包袱赶紧下去，左边就传来淡淡的一声：“怎么累的呢？”
于谦一递出这句话，郭德纲立马就明白了，冲于谦粗声粗气说道：“来！进来玩会儿呗！”
“去你的吧。”于谦的声音和底下的爆笑一起响了起来。
两人趁着笑声没塌的空隙，赶紧爬着木凳子下台，木凳子在台子的左侧，郭德纲毫不费力的跳了下去。
但于谦不知怎么脚下一滑，穿着大褂又碍事，下去的时候踏空了木凳子，竟然跌了下来，眼看就要重心不稳栽在地上。
前面的郭德纲听到动静，连忙转过身，这时于谦也刚好倒了下来，正面对着正面，惊雷对着闪电。
于谦一个踉跄跌进了郭德纲的怀里，郭德纲被撞得连退了几步，但还是稳稳的抱住了于谦，他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以一个近乎相拥的姿势，结束了他们今生第一场表演。
于谦的胸口贴着郭德纲的胸口，也许是返场后的兴奋，于谦感觉到郭德纲的心跳的十分厉害，“咚，咚，咚”像极了舞台上响起来的西河大鼓。
两个都是反应极其灵敏的人，不知怎的就在这个时候愣了神，直到听见观众起哄般的鼓掌，郭德纲才连忙放开了于谦。
也不知道观众起得什么哄，郭德纲转身就往后台走。
进了那三块帆布帘子里，郭德纲的心还是像擂鼓一样停不下来，但隔了好一会儿，于谦也没有跟着进来，郭德纲还在想，待会儿怎么跟他道谢。
能口吐莲花的郭德纲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捏着袖摆的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但于谦始终没有跟进来，郭德纲纳闷，他能去哪儿呢？
一转身，那块蓝色的布帘子就被人撩起来了，郭德纲心里一紧，张口想要说话，也不知道他刚刚跌下来，扭到脚了没有。
布帘子撩起来，从外边漏进来一束光，那人走进来，四周像是勾了层金边，变成一个逆光的剪影。
但那剪影却不是于谦，郭德纲半张开嘴，眼睛里的火星子像是突然就被吹灭了，看着进来的小李，说不出话。
小李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失落，笑问道：“怎么，看见我不高兴？”
小李是文工团的干事，相当于剧场助理，平时安排接活，选角儿的工作，郭德纲在小剧场演出的时候他去看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