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晴雪，公似蜉蝣(3)

张云雷把人送岀门，看着人白白的脸，不由得上手捏了一下。
张云雷的手指的温度有些凉，可被他碰到的地方确猛地发热红了起来。杨九郎摸了摸羞得发红的地方，在风里一个劲儿的傻笑。
回了家，杨九郎感觉嗓子干干的，下意识的清了清喉咙，结果不知道是被口水呛了还是怎么突然咳了起来，咳出了几片梨花。
“我什么时候还吃花了？”九郎看着咳出来的花，懵懵的。
可是架不住心里欢喜，只要想起自家角儿好像认识自己了，还捏自己的脸了，就激动的在自家院里上窜下跳，恨不能上房揭片瓦。跑累了，坐在地上，一抬头，望见了一轮皎皎的月色。
杨九郎盯着月亮仿佛看到了穿着明黄色袍子，带着两朵花的张云雷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不由得看月亮的眼神也温柔了。
古人望月，思乡思家思故人。如今到我思你。可我看不见月亮，怎么看，都只看得到你。
3
卿卿误我，我误卿。
杨九郎发现张云雷渐渐的能记住一些东西了，有的时候头一天唱的戏词，第二天能记得大半。
朋友说，这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杨九郎本来就爱和张云雷待在一起，如今更是拿着让张云雷多了解戏词的由头，恨不得粘在张云雷的身上。在玫瑰园的时间越呆越长，举止也日渐亲密，于两人来说是良宵苦短，可在外人看来却是有越矩之嫌。卖早点的大妈跟着伙计说，这两人怕是……怕是那个吧。
不知怎么得一传十，十传百，仿佛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人有苟且。
流言是这世上跑的最快的东西，也是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伤于无形却又置于死地。
这些风言风语，慢慢的传到了杨母的耳朵里。
杨母是个特别传统的女人，大半辈子相夫教子，茶米油盐。她坐在客厅里翻着杨九郎小的时候的照片，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砸。活了几十年的人，面对这种事情却无助的像个孩子，在黑暗里呜咽出声。
杨九郎看着曲儿也教的差不多，准备带着张云雷去天津听曲儿，带他回他生长的地方看看。两人合计一天，日薄西山，杨九郎才回去。
两人定的是第二天一早的火车票，想到能陪张云雷回天津，杨九郎就兴奋的一夜无眠，恨不得天马上就亮。
在隔壁的杨母也是一夜无眠，那一晚，她好像是在刀尖上睡觉，动一下，就是皮连着心，疼的发抖。
差不多八九点了，杨九郎收拾好了大包小包正准备出门，却看到自己母亲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他知道，母亲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怎么了，妈。没休息好吗？”杨九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挨着杨母坐下来。
“翔子，你要去哪啊。”杨母的嗓子有些沙沙的，带着说不清的萧瑟。
“出去玩一趟。”杨九郎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了，可是右眼皮没来由的一直跳，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和谁。”这两个字仿佛是杨母从喉咙里挤出来，生涩刺耳。
“我自个去啊。”杨九郎心虚摸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