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利亚/非国设/香冰】我.我们的十九岁（一）（微好茶）(2)

一说“但是”，准没好事。
“但是你过于中肯了。”
可能受我所接触的儒家教育影响，我的见解总是很中庸，既无过失也无亮点。太过中肯对评论方面确实有很大影响，“中”的评论往往会“庸”。著名的艺术大家总有自己的风格，这是他们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
“你在评论时，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偏爱喜好？你要学着和别人不同，要有自己的想法和风格。”
于是，我开始学着叛逆。我要学着标新立异、另辟蹊径。为此，我又去尝试了一种我从未写过的文体——小说。
但是这次尝试也并不顺利。我的作品或许是有跌宕起伏的剧情，但角色的塑造总不理想，尤其是主角的形象。亚瑟说，一个新手作家在塑造主角时，往往会以自己作为原型，但我的小说就像一场无边无际的梦，主角的脸总是看不清楚。
“嘉龙，你甚至不了解你自己。此时此刻你的感受是什么？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没有一点自我的感觉。你客观得像一块玻璃，不带任何艺术的色彩。”
直到艾斯兰出现。那时阳光正好，我抬头看他的那一眼，就像看见了我小说中被锦归来的主角。一个普通的角色，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他的容貌，就像从一幅新古典主义的杰作中破纸而出，细腻、温和。然而，更让我折服的是他眉宇间的坚定与尊严。一个完美的小说人物，一个闪烁的主角。
他不自觉地捋了下刘海，眼睛海蓝的光在晨曦与发丝的应和下流淌。我思绪万千，想象着他笑起来的样子。那一刻，我终于理解了亚瑟对我的作品的评价:“缺少灵魂，缺少美和艺术。”
艾斯兰是我爱的那种，高洁的灵魂。他有自尊，尤其是身为男性的自尊。我爱他的自尊。
我从一个缺乏自尊的家庭中脱颖而出，不断地树立自我的新标准，这是我追求自尊的途径。我认为任何一个人都应当有自尊。
然而，在我对艾斯兰放水时，他似乎也默认了。自此之后，气氛变得静默而尴尬起来。我应当主动一点，我想。
 我没怎么和别人打过交道，除了每天给艾斯兰带一些零食之外，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联络感情的主意。
直到有一次，我将亚瑟委托我校正的书稿《萍水茶楼》 带到了学校，却偶然发现艾斯兰对这部书很感兴趣。那天的每一节课，艾斯兰都在偷偷地看书，表情也随着情节跳跃。我想这就是亚瑟擅长的方面——调动别人的感情。
亚瑟的很多创造灵感都来源于我的大哥王耀，这个故事也不例外。王家的人天赋异禀，这种特殊性以父系血脉相传。大哥能够看到一些过去的事，一些来自古董的“回忆”，他喜欢沉浸在这些人情世故中。亚瑟也不得不承认，王耀的那些精彩故事确实将他推上了成功的巅峰。
而这部书的故事来自于一个一百年前的茶壶。它曾在一个交通要道处的茶馆——萍水茶楼中工作，为南来北往歇脚的客旅服务。四时轮转，每年总有旧面孔消失，也会有新面孔出现，更多的则是一众毫不相干的三教九流萍水相逢，短聚即散。一个人一生的故事，在这里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茶后闲谈。但是一旦踏出萍水茶馆的门槛，那无疑会与坐在门内的人此生再不相见。等我走出这所学校的大门，可能也再无法与艾斯兰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