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裘杰 血蔓(2)

于是便赌气似的想着，何必跟一个下等人斤斤计较。
没有必要，因他一直都是这样。
这样的讨厌着自己。
他的指尖开出了花。
小小的，白白的。
他的脸色也如花般苍白。
“伪绅士，我讨厌你。”
“……我知道……”
还是这样似曾相识的对话。
“你每次都说你知道，可你又知道什么呢？”他眸子中的天空阴沉。
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仅仅是知道我讨厌你，却从没想过我讨厌你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深深地厌恶着我，厌恶着我这个下等人。”他抬起左手，翻来覆去地欣赏着血蔓上的朵朵白花，“这花好看吗？”
小小的，白白的，天然的圣洁之美。
点头应道：“好看。”隐隐感到自己忘了否认什么。
“但是杰克，它就快谢了。”他恹恹地垂下手，脸色灰败，就连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也毫无一丝生气，“伪绅士，我讨厌你，讨厌你千篇一律面向大众的笑脸，讨厌你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不管我花多大心思去惹怒你，你总像不在意似的，还是那一副伪善的面孔。”
“哪怕一点点不同，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他似乎很是疲乏地阖了眸，梦呓般喃喃，“杰克，我大抵，是喜欢上你了。”
但他像是陷入了一场冗长的梦，自此再没有醒来。
无论那位冷酷无情的雾都杀手用了多少眼泪偿还。
他再也没有醒来。
“我从来没有叫过别人的绰号啊，小疯子。对所有人都保持礼貌，唯独对你，悄悄放纵了啊。”
无人听见。
“杰克先生！”艾玛惊呼道，“您指尖的花是什么品种的？”
“好看吗？”他抬起手，目光温和。
细碎的暖阳亲吻他的手指，贪恋着那白花的馨香，艾玛看得有些呆：“挺好看的。”
“可惜，它就快落了。”他笑。
高瘦的身影狠狠地晃了一晃，艾玛瞳孔骤然收缩：“杰克先生——！！？？”
“你见过花开吗？”
“是的，亲手所植玫瑰遍野。”
“你见过花落吗？”
“是的，亲眼所见白花凋零。”
花落，人死，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