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一枕梦(3)

大兴安岭。伊利亚怔怔地想着。
“外兴安岭在哪里？”一个女生冷不丁地问。
“噢。在那边，地图上……画出来了。喏。”老师在右上角指出一条线，“以前这边连同那边一大片都是我们的呢。这被人家占了，估计是拿不回来了。……”
外兴安岭。
“还有外/蒙。”另一个女生说。
“外/蒙？外/蒙那是独立了。”老师的手在地图上一圈，“以前，以前那也是……嘿，这种事不好说。其实呢，独立出去的和原本的关系啊，有两种情况。……”
伊利亚几乎站立不稳，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呼之欲出。
他一时走神，也不管那老师和学生又讲了什么，只苦苦思索着。
——耀……外/蒙……我……
——对的，是那天。
“合作吧，虽然一直看你不顺眼。”
“呵。可以啊，不过我有条件的，脂肪球。”
“我也有条件，蠢熊你可别太过分。”
…………
“怎么，你不能答应？”
“自然可以。左右不是我的。”
“噗哈哈哈哈哈，你不怕他生气呐？”
“我想，他还没到能和我生气的地步。”
“啧啧啧，那这就说定啦。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你——”
“嗯？怎么？”
“我没空折腾这个，不说了。”
伊利亚想起了那时候的王耀，再度记起，却比之前更加清楚地回想起了他的神色。
——我……做了什么……？
伊利亚回过神的时候，老师结束了对山脉的标注，正说道：“接下来认认河流——来看看，外流河，我们先说外流河啊。”她切换了ppt，那杂七杂八的线条换了一堆继续散落在地图各处。
“长江！”“黄河！”“啊还有黑龙江！”“啊黑龙江上是不是有个什么岛啊？”
“对的，黑龙江是外流的。那个岛我们不去管它了，考试不考。我们来看看黑龙江流域，是这边一块。它流出去以后叫什么河来着？叫……”老师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摘了眼镜凑在书上看。
——叫……阿穆尔河。
“啊，叫阿穆尔河。有条贝阿铁路的，就是从贝加尔湖到阿穆尔河……诶，是不是到共青城啊？我有点忘了……”
黑龙江。阿穆尔河。贝阿铁路。贝加尔湖。
思绪像是被强行在带有两种情感色彩的回忆里拉扯，让伊利亚痛苦地蹲下身，紧紧抱住头。
那边老师和学生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河流湖泊。
——是……是这样吗？我……我究竟……
他猛然起身跑出了教室，不管不顾地狂奔，最后在校园一角的一小片枯萎的芦苇边停下，一手扶额，闭眼，却是站立不稳，扑通一下跪在岸边的草地里。
芦苇的另一边，一双棕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伊利亚。
——他……很痛苦吗……也是，毕竟不是……那么地没良心。
——他想怎么选呢？他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哈，我也不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什么……还想让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