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浪漫奇谭：冬中哀歌（3）(3)

“夕星先生，你……”
“先不说哪些人总是以庚辰战争的功臣自居，去年东南暴乱的那个天野，是你们玉川藩人吧？
“你们倒了幕府还不够，连天皇陛下都要倒吗？什么‘清君侧’，分明是以下犯上！整个玉川藩，都是一帮不忠不义之徒！”
“……”
冬木不发一言。一年前，那位被时人誉为“维新三杰”之一的玉川藩头号志士、前明仁政府陆军少将天野利秋，因为不满明仁政府推行的压制武士阶层的政策而举兵东南，在政府军的全力镇压下艰难抵抗了九个月后，最终兵败自尽。冬木与那位将军曾在十年前的倒幕战争中有过一面之缘，但万万没想到那人竟以如此激进的方式和这个新时代决裂，还连累得玉川藩十室九空、哀鸿遍野……饶是身为浪客，冬木也不禁为那些丧生于时代车轮下的蓟草感到唏嘘，更何况——
更何况！
“——天野，快住手！”
但是已经晚了，这是他第一次没能预料到少女的行动。只见凉亭中纸屑纷扬如雪，一道黑光横亘茶几凝在医者的颈边，另一头则握在盛怒而起的少女手中：
“咱敬您是爷爷的救命恩人，又在小巷里救了咱一命，前面的话咱就当做没听到。但是咱所认识的爷爷，行事光明磊落、素来与世无争，不是您信口几句胡诌就抹黑得了的！为了爷爷的名声，就算咱技艺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叫您胡诌下去！”
“呵呵，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
尽管被人兵刃加身，夕星的笑意仍然丝毫未减，“出刀的方向、速度都值得称道，宝生院老头儿死前还真是做了件好事。只是，”他也不点破，只似笑非笑地望定少女的眼睛，目光还特意往她胸前打量，“也只能是‘称道’的程度了。听说今天码头出了个拿着木刀跟士兵对着干的愣头青，估计就是天野君你吧。”
天野怵然一阵心虚，刀尖不禁有所动摇：“那、那又怎么样？你不也是个手无寸铁的医生吗……”
“‘手无寸铁’吗……稍微让你明白一下好了。”
夕星略感失望地叹了口气，稍稍侧了侧身。少女不疑有他，身旁的冬木却惊呼：“天野当心！”
嗵。
天野只觉小腹似乎被什么戳了一记，当即痛得弓下身去。纵使眼力卓绝如冬木，也只能捕捉到深红剑鞘蛇信般缩回夕星袖间的那一瞬：“天野……你！”
“听我把话说完那边的浪客！”
夕星一声断喝镇住冬木的动作，弯腰拈起少女沾着虚汗和尘土的脸：“天野君，得罪莫怪。今天若你是一个人前来，方才这一剑就会要了你的小命——若我有生一日，就不容这黄昏医馆有一名玉川藩士涉足。不过，”他望着那名正如临大敌的乐师男子，目光倏然柔和起来，“‘那个人’，以及和他随行的人，可以除外。”
天野还是不明所以：“是……是谁？”
“这就要再一次感谢你那位游马爷爷了，天野君。”
夕星舍了少女，直起身道：“宝生院老头儿虽然蠢笨，但倒有几分愚忠。为了护送你这块玉，他竟然请来了蔺相如。”像是挑衅一般，他又一次向冬木朗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