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我所知道的美铃(6)

一听到那句话，我瞬间感到一阵寒意。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张开嘴唇，用尽全力挤出喉咙中的字句：
“为什么妳要这么做......
“为什么......想要自杀？”
一瞬间，美铃的脸庞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但随即消失。她摇了摇头：“咲夜小姐......我......没有......”
但随着摇头的幅度越来越小，美铃似乎放弃了什么。最后，在一声令人发寒的苦笑之后，美铃叹了口气：
“唉，算了，我不会说谎。咲夜小姐。是的，我是想过自杀。不过那本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封自杀遗书是我在很久以前就拟定好的一封，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到的时候......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诶。哈哈，很好笑吧，连自己为什么要去死都不明不白的蠢蛋还想要自杀。
“但是咲夜小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我想要说一些事情，一些悲伤的、关于我的事情，但要怎么开口呢？万一开了口之后没人理解，没人倾听，甚至如果我的言语伤害到他人的话，那不是更悲哀了吗？
“咲夜小姐，我这样笑着一方面是我喜欢笑容，但另一方面，我也别无选择。我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所以当我笑累，很累很累的时候，我只能......
“我只能睡觉了......”
睡眠之中的那些虚幻和回忆不是为了我准备的，而是为了美铃而准备的。我看到美铃的表情的时候，那种朦胧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不，不对，那种朦胧和虚幻一直在她的脸上......就在她的睡脸上，那些梦呓中，我只是没有去理解而已......
“如果我让你伤心了......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但是......我希望咲夜小姐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我想要和妳一起讲一些东西，一些很久前的事，但我又很怕伤害到......啊，我在说些什么啊......”
美铃的手就这么放在我的肩膀上，口中吐出的话语不再是如烈日般闪耀的字句，而是每颗太阳都将遭受的，那种余晖的色彩。那些美铃的梦呓，美铃的笑容，一切一切的墙壁，一扇一扇的铁门仿佛在那一刻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心跳，赤裸裸的灵魂无助地寻求避风港般祈祷着。
我是她的避风港吗？在被美铃盯着的时候，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我有这个资格吗？我想，眼前的美铃已经不再是那颗无时无刻都处于正午的太阳了，而是顺应着自然，有日出，有日落的太阳。而又有什么比得上接近地平线的夕阳更适合蛆虫的呢？
美铃停下了声音，我抬起我的手。一开始很慢，但是最后突然用力抱住美铃。
我不要再让她离开，我不要再让她写出自杀遗书，我要她活得好好的，要她可以在我的面前——至少是我的面前，将那份光芒收起。
我知道我该说什么。
我的嘴巴靠在美铃的耳朵旁边，将我的心声说出。
我到底说了什么啊？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我知道，当我说完的一瞬间，我心中有什么东西就这样放下了，而美铃——啊，即使我没有看到，她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