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歌剧】 驾驶我的车 【迷宫组】

十一月一个清冷周末的早晨，手机突然无端地叫喊起来，好像有人气势汹汹地用尖塔要将世界打碎般。作为人类的一员，我非要上前阻止这种行径不可。
“喂喂！” 对方先开口。
“喂喂。”
“克洛？该起床了！”
“啊，回来了？”
“回来了。”冷静的声音藏不住喜悦， “坐电车来，开我的车出去。”
“好好。”
来电的是天堂真矢，相识已有十一年的恋人，现在巴黎从事舞台工作，作为极具热情与才能的新晋演员。而算作一半法国人的我，却留在了日本，同样从事舞台表演。
空气中已多少带有寒意，好在是令人欣喜的晴日。
独自坐在周末略显冷清的电车里难免去想真矢的事情，已有多久没同她见面？上次她返回东京还是年初，却因为日程只见得一面，还是在过去要好同学的聚会上。平日里社交工具上的沟通，也因着微妙的时差而多少错开。
况且我和她都不是多喜欢现代工具的类型。
天堂真矢已等在站前，和她方方正正的英国产老式敞篷车。高挑修长的女性和难说符合时代的双座车，在他人眼里怕是相当奇妙的组合。
“车贷还清了吗，你？”明明有山样多的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有傻气的问题径自跑出。
“傻气！” 不出所料，“在巴黎除日用房租汽油外几乎没有其他开销，存款可是蹭蹭涨哟。”
说着真矢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我只好乖乖选择开车——天堂真矢的车。
“去哪里？”
“你来决定。”
“得得。”
两年前的夏末，同样两人开车兜风的时候——当然过去总由她驾驶——告知我决定去法国。
“有时觉得空气变得像在月球上一样稀薄，和你在一起时。”
“不是月球上空气稀薄，” 我指出，“月球表面压根儿就没有空气。所以…”
“是稀薄。”
无从
确认
。
在她刚去法国的几个月里，我一度以为是我们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就此反复思考，却未得出答案。可渐渐地，心中竟升起奇妙的感情，即使被整个大陆隔开但心终究连接着的安心感。我似乎感觉得到，她同样持有这种感情。
后来问起那时何以说出那些话，她只是说，开车时和平日里用的不是同一个大脑…也许。
我们的感情毋庸置疑，但那时的她可能确实需要独处的时间，用以确认自身。对我亦是如此。
红灯亮起，换挡停车。
“熟练多了，手动档。” 真矢转过头来称赞道。
“偶尔开父亲的车练**********，了不得的。”
“以前看你开车紧张的样子，可是相当有趣哟。”
“倒是不记得…” 
与我不同的是，真矢在驾驶上极富热情却不失技巧，不同于大多数女性驾驶者——或多少过于大胆，或多少过于谨慎，她开车时并不令人紧张。
她向来喜欢开快车，冷静而准确地驾驶，这一点上不由得让人觉得车辆驾驶与舞台表演本质上是同种工作——热情和冷静相结合的工作。固然令人气恼，可不得不承认，我在这两方都难说强于真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