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心愿(4)

这么想着，伊走到了大殿口，门口正站着两个守卫的鬼卫兵，见伊便面无表情地行礼。“大王这次回来有什么事？”
“我最近想见见勇仪。”
“好的，我去通报星熊大王一声。”
一会儿，伊便被领到殿内，伊环顾四周，一切似乎都没变，一样的幽火，一样的岩墙，一样的鬼众，伊再向上望，高台之上两张王位，仍是一样，可一个空的，另一个坐着伊的老友。
伊慢慢走上高台，伊的老友一点表示没有，似乎无悲无喜，及至伊双脚都到台上，勇仪才起身:“私房话进去说吧，这里不合宜。”仍是面无表情。这不免令伊有些难过。
于是就这样进了屋，萃香仍是没有脱离这种状态，可等伊一脱离，伊才发觉自己被抱起，一张笑脸迎着伊。
“萃香，你可算是回来了！”
“啊啊，放我下来呀！不要这么热情啦！哎呀，疼！”
“啊，对不起，激动过头了。”
“看你在外边那么冷淡，我的心都凉了？”
“毕竟在人前总得威严，来，喝酒。”
无穷葫芦里的酒倒入了能使酒品绝妙的碗，两个鬼王又各拿了一个碗。
“来，干！”
美酒入体，萃香感觉沉浸在欢乐中，几乎忘却一切，不，不能忘！伊一下惊醒，愈加意识到这种生活的坏处，伊差一点就被拉回了！“是时候提事情了。”伊想。可当伊抬头，一张笑脸进了眼，伊赶忙又低下。“不，不行，现在是快乐的时候，可是……”伊开始矛盾了，仿佛手里拿着被下诅咒而有着世间至美的水晶。
“怎么了，萃香？”这样的心事自然是瞒不住勇仪，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
“瞒不住了。”萃香心想，即使是鬼中唯一的不诚者，伊也不愿对老友扯谎。于是，伊索性就此下定决心:“勇仪，我这次来，其实是为我的一个心愿。”
“直接讲嘛，干嘛费那么多事。”
“你愿领着族人重回地面，或者说，开放旧都，让人能够来往吗？”
一阵高山之巅般的静默。
“你在说什么啊？”勇仪打破了静默。
“今天是节分，你知道吗？”
“说这种不好的日子做什么？”
“节分时的退鬼仪式，鬼就是我扮的，我在这天很快乐，我不怕豆。”
勇仪难以置信地从头到脚把萃香打量一遍。
“伊吹萃香啊，你可不是一般的鬼，你是鬼王！劈山碎月的鬼王！你怎么能在卑贱的人类面前卑躬屈膝？”
“这不是卑躬屈膝，我是在和人类玩。”
“人类有什么好的，天生不诚的劣种！”
“不，”伊仍是和颜悦色，“也许吧，从前的人类确实不好，可换个角度想，他们也是被逼的。现在的人类当真不坏，他们尊敬我，我也喜欢他们，设若你们愿回，不会再像当年一样。”
“你被他们骗了！伊吹啊伊吹，你也是受过伤的，你难道不知道人类的奸诈吗？他们都是眼前一套，背后一套，也许现在他们已预备好退治你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