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暗夜无光，步步深渊 （十九）(4)

“不！我不会看错的，他不到17就跟了我，看着长大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咱先不说这个，既然你不想当队长也不想说相声了，那在你正式退出舞台之前我也有必要和聊聊你的搭档。”
九良！
在孟鹤堂殷切的目光中，郭老师从书橱底层抽出了一张纸，孟鹤堂望去，只觉得上面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字，到到底写了什么却是看不清。
直到郭老师走近，把纸递给他，从师父手上结过，孟鹤堂小心翼翼的展开，用手托着仔细的瞧了起来。
百忍图？
看了几行孟鹤堂就忍不住抬头望向自家师父，这个小曲是社里每个人都得学的，而且这笔迹明显就是师父的，和九良有什么特殊关系啊？他不明白。
“最后”，郭老师缓缓坐在一旁，顺带点了一句。
照着师父的提点，孟鹤堂快速的略过前面的唱词，单单盯着最后一句看了起来。
不同于前面的梅花小楷，这最后一句写的堪比龙飞凤舞，孟鹤堂也没认出几个字。可随着看的久了，他竟然渐渐开始发抖。
越来越抖。
“你带着九良来的那天，我告诉他希望我的弟子们可以并肩成王，结果，他改了词，告诉我他不愿。”
“……”
“他只希望你成角儿成腕儿”
助龙上九霄
孟鹤堂看着这几个字，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不一会儿又被搅做一团。
好痛！
浑身都痛！
看着跪在地上徒弟，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那张写着周九良满腔心意的宣纸被他攥在手中，既想抓紧，又怕弄坏，只能连带着手一起捂在心口处。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早就灌满了泪水，可这人却咬紧了牙关迟迟不让眼泪落下来，额上颈上的青筋爆起，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眼瞅着人佝偻着身子，似乎是要把头缩进胸腔里一样。
郭老师也疼，疼自己徒弟们小小年纪就要饱受世道的刁难，疼自己这些个心头肉总是历经磨难。
可是他明白，不管是谁，都免不了这一遭。或爱情，或友情，或亲情，等等等等，没有人可以顺顺当当一辈子。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玉不琢不成器……谁也逃不过，谁也避不了。
生离和死别；背叛和信任……总要一一试过才能甘心，才能“浴火重生”。
他不知道孟鹤堂最终会不会重生，但他知道，这个徒弟……留住了。
不破不立。
“好孩子，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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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的时候，着实把门外的一群人下了一跳，等会过神儿来，张云雷快人一步把书房大门打来，刚要往里冲，就看到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一幕。
师父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把手，一手附在面前人的肩头，虽然面无表情，但他还是看到了这位如师如父的人眼中的疼惜和坚忍。
而孟鹤堂还是跪着，却将额头抵在师父的膝上，被身体挡住大半的手中好像握着什么，颤抖的身体伴随着的是发自内心的悲呼，和那嘶哑嗓音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