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今生，来世（上）

 “这可是周大将军的儿子。”
“你胡说，大将军的儿子能来唱戏？” 
“他妈妈是个奴婢。” 
“那他就是个野种。” 
“瞎说什么，闭嘴！” 孟鹤堂注意到那孩子投过来的目光，胆怯、哀伤、无奈，让人好心疼。
“我叫孟鹤堂，以后跟着我没人欺负你。” 
孩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手里紧握着拴在腰间的葫芦。
“走，我带你认房间去。” 
孟鹤堂抓着肉乎乎的小手，暖烘烘的。
……
“谁，给我主动站出来，要不我一个都不放过。”小竹棍敲打桌面，每一下都敲在孩子们的心上“你们来这是学艺的，但我也得教会你们做人，你现在偷了一个馒头，将来还不知要做出什么违背天理的事。艺学不好没关系，怎么做人为师一定要教好，快说，谁！”
 “师傅……我拿的……”
周九良抓着葫芦的手松开了，绷紧的身体向下一坠坐在脚跟上。
“孟鹤堂，你现在长大了我是不是管不住了，让你添这种毛病！” 
 那天晚上，是周九良第一次敲孟鹤堂的房门。
“那个馒头……” 
“是你吃的，我知道。” 孟鹤堂把人领进来，缓慢坐在椅子上，表情狰狞“你手抓着葫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周九良低头看了眼腰间的葫芦，咧嘴苦笑。
“你以后别去偷馒头了，师傅蒸的馒头他有数。” 孟鹤堂打量着孩子的身板，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要吃的多些“以后，我的馒头给你吃。”
“不吃，我不饿。” 
“不饿你偷馒头？” 
“我以后不饿了。” 周九良小脸憋的通红，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不能再这么饿了。
 事实上，从那天以后，孟鹤堂每顿只吃半个馒头，周九良多吃了半个馒头还是会在深夜饿的发慌。
……
“这是我娘给我的，玉镯子。”孟鹤堂把镯子戴在周九良手腕上，拉到烛火下左右看看“真好看。” 
“怎么没见你戴过？” 
“我娘说，这是给媳妇的。” 
周九良一听是给媳妇的，赶忙摘下来。
“我不做小媳妇。” 
“那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孟哥，但我不能给孟哥做小媳妇。” 
“我娘说，媳妇就是我喜欢的人。” 
“做小媳妇要生孩子，我生不了孩子。” 
“我不要孩子。” 
“你不要孩子？” 
“你不能生，就不要了，谁说小媳妇一定要会生孩子。” 孟鹤堂又把玉镯子戴回去“你不准再给我了，不然你就是不喜欢我。”
“那，我给你当小媳妇。” 
“诶，行。” 
烛火跳跃，两人的身影投在墙面上，也随着颤动，那么欢快。 
……
“你做什么呢？” 
“来。” 孟鹤堂把人唤到自己身边，张开手给人看“留着。”
“我要这个草干什么？” 
“四叶草，带给你幸运。” 
 “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