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卿一笑忘流年(2)

二
在各种尝试进入睡眠的努力失败后，我开始回忆起与苏辞暮相识经历。我第一次与苏辞暮去爬山是在十二月的午后，当时的我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百无聊赖的闲逛在街上。在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远远地望见了正在走来的苏辞暮。那时我同她并不算熟悉，但我正需要一个人陪我打发无聊时间的人，于是我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辞暮，等等我！”她听到了我的呼唤并且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缓慢的回过头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于是我加速跑到了她的身边，微笑着说“去干嘛呢？一起走吧！”她迟疑了一会，无不悲凉笑了笑：“好！”多年以后，在看完苏辞暮的来信后，我终于明白，苏辞暮那天的笑容原来藏着那样不可言明的悲哀。
我跟在苏辞暮后边走着，并伺机寻找话题。
“辞暮，要去哪里。”
“山上。”
“去山上干嘛？看风景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那毕业了打算去哪？”
“不知道？”
“可想过去旅游？或者出去走走？”
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苏辞暮明显的顿了一下。旋即平静的回答我说“家人不放心，不会让我去任何地方旅游的。”
她好像看懂了我想要再问些什么的疑问，补充说，“外面太危险了，我母亲是这样想的。”
“哦，这样啊。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啊！”我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自身的经历来，苏辞暮也放慢了脚步认真的听着。
“12岁那年听说要去西藏的时候，我死活不肯去。心想哪是只有一望无际的悬崖峭壁，走很久也不一定能遇到一个行人的荒芜之地。但我妈骗我说，到了西藏就可以乘坐哪里特有的过山车。母亲的的话成功的引诱了我，当我想到4000多米高空中过山车移动的壮观的景象，就立即同意了。到了那之后，我才知道我母亲是骗我的，我们是坐大巴车进入藏区，但是当我望见四周的峡谷山峰，我内心仿佛是受到征兆般被这里所吸引。冰雪融水从不同的山顶上倾斜下来，汇成河流向远处流去，藏羚羊成群结队的奔跑在辽阔的原野，空气中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清新，眼前的马匹载着人群中在阵阵嘶鸣声里卷起尘土飞奔而去，甚至还会有有比我还大的雄鹰不时出现。除了动物，哪里的食物也非常有特色，特别是奶茶，非常好喝。。。。。。”我不停的描绘着我在西藏的所见所闻，一直到苏辞暮开口打断我才停下来。
她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问我到：“无定，你去的是墨脱吧！”我欣喜的反问说：“你也去过了？”她摇了摇头：“我父亲去过，以前经常听他说起墨脱。今天听到你这样说，我感觉真好，谢谢你，无定。”我满是疑惑的接受了她的道谢，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打断了我。于是，我们沉默的穿过拥挤的人群，越过林立的高楼，艰难的走在了山间小路上。
十二月份山中寒风呼啸的吹着，无精打采的长青树木枝叶间沙沙作响。越往上走，风就越大，树木也越来越少。暗绿的草地在山顶到了尽头，大块大块裸露的岩石以及橙黄的泥土构成的山顶的全部景色。如此平庸的地方，苏辞暮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心里这样想着。城市在山脚下一览无遗，山上空气冷冽而清新，头顶上寂寥的苍穹下漂浮着厚重的云朵。遗憾的是这里的冬天并不会下雪，不然此情此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我不知道如何去打断与苏辞暮之间的尴尬气氛，只好陪她一起望着远方沉默不语。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归家的车流在城市里造成了巨大的堵塞，一些黑烟从山下工厂慢慢升起，山风也愈来愈凉。正当我提议回去的时候，苏辞暮神奇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气球与小型充气筒，她飞快的将一张便利贴塞进了气球里面，然后迅速地充满了气，在绑紧气球后，虔诚的捧起气球，放飞在了凌乱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