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光】《剖心》第十(2)

仲堃仪来回走了几步，似乎在认真思考，直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出身寒门，幸得小侯爷赏识，如今与您一起为我钧天收复失地，下官深感荣幸。若说愿景。大概是……扬圣继绝学，开天下生平之美梦。”
“志不凡，但仲卿所虑有失。此等愿景，虽是大义，有时却难以两全，届时又该如何抉择呢？切莫教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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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手中是几枚做工精良、触感莹润的棋子。他把玩着，任棋子在手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心中思绪万千，有时是朝元节的烟云绚烂，有时是一人温柔多情的脸庞，又有时，是他说完却未重复的话语，让自己无从猜起，再想问却难以开口。
裘振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在想什么？”
陵光只是笑笑，摇头。
“我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南境，”他从腰间取下一物，摊开陵光的掌心，将它放在上面，“我走后你好好保重，若有变故，可用这玉佩调动我留下的暗卫，保你平安。”
陵光看着掌中之物，脸色变了变。
裘振疑惑道：“怎么了？”
对方几次欲言又止，想到他要离去，终究还是说道：“你也珍重，行军打仗并非儿戏，多注意安全。”
风淡淡，吹衣不寒，树枝摇曳，相对而坐，心绪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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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时，陵光将裘振送到巷口，不知为何左眼跳个不停，心上也总是惴惴难安。
裘振翻身上马，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已将搜集到的证据交给公孙兄，你的事他会帮你。”
“多谢相助，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太多麻烦。”昏暗的天光下，陵光看着他勒着缰绳，高大魁梧的身影，不知道为何就红了眼眶，“希望战事早日结束。”
裘振想要开解一二，调笑道：“何必言谢……也不必伤感，不然倒教我以为此行是永别了。”
“哪儿有临行前这么说话的？我不哭就是了，你可不能不回来。”
“放心吧，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陵光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有些焦急：“有什么话，就不能现在说了么？”
裘振摇头，扬鞭，引得战马嘶鸣一声，踏着尘土飞奔，话音便随着背影一同消散在风中：“是很重要的话，现在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