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琪】太虚山上(7)

不知怎的，琪亚娜突然觉得鼻子酸涩起来，声音竟带了一丝哽咽。
“为什么要一个人呢？……明明……明明……”
琪亚娜说不下去了，她吸了口气，伸手又拿了块月饼，咬了一大口，明明是清甜的味道，现在却苦涩不堪。
那是泪水的味道。
她欲再咬一口，牙齿印在月饼上，却始终咬不下去。
太苦了，太苦了……
无法下咽……
琪亚娜听到悠扬的乐声，那乐声与清风相合，如竹摇曳，如水潺潺。
琪亚娜侧头，看见赤鸢吹着一支翠绿的竹笛，双眸轻闭，洁白的发丝随着清风微动。
她的身影与那一晚所见重叠。
那一夜，琪亚娜从口渴中醒来，欲下床去喝水，却听闻一阵乐声。
她寻着那声音走去，转过廊角，声音便没了阻隔，悠悠飘进了琪亚娜耳里。侧脸望去，她看见白发的少女，独坐月色之中，笛声悠扬。
她的周身被月光渡上柔和的光晕，有种说不出的柔美，却又透露着无法言说的某种情感。
现在她体会到了，那种情感，叫做孤独。
§1475.02
春冬交替的时节，空气还很湿冷，琪亚娜裹紧厚重的棉被，窝在床铺上。
她听到有人敲了敲门，知道是赤鸢，便让她进来。
赤鸢提着一个篮子，走近了之后，琪亚娜感受到了温暖，不由自主的往赤鸢那里靠了靠。
“这是？”
“这是火烧柴后的残灰，还有些余温，装在篮子里可以取暖。”
赤鸢把篮子放在床边，琪亚娜把手臂伸出被子，篮子里的温度烤得手臂和脸颊暖烘烘的。
“谢谢你照顾我，赤鸢。”
赤鸢看了她一眼，而后将视线转向篮子。
“不用谢。你得了伤寒，需要静养。”
琪亚娜笑了笑，感冒让她的身体冰凉，鼻子堵着，脑袋晕乎乎的，很不舒服，也就不如平时活跃。在这里待了许久了，说话对象也就面前这位少女一人，就连琪亚娜话也少了起来。
两人相对无言一会儿，琪亚娜突然有些好奇。
“赤鸢？”
“什么？”
“你有没有生过病？”
“怎么突然这么问？”
“嘛，总感觉赤鸢身体很好，应该是那种没怎么生过病的人吧？”
赤鸢瞥了她一眼，轻轻坐在了床边。
“我当然会生病，只是很久没生过病了。”
“哎？可是山下的人都说你是仙人——”
看着琪亚娜惊讶的表情，赤鸢挑眉。
“你从哪儿知道的？”
“哎？没、我看书看到的！对！看书、那本叫……叫……呃……啊！《神州神话故事》！”
看到赤鸢仍然一脸不信任，琪亚娜自知自己的话已经把自己暴露了，妥协的从棉被里钻了出来，寒气一下围了过来，她打了寒颤，爬下床，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双手递给赤鸢。
赤鸢接过，打开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支做工不算精细甚至有些粗糙的笛子，选材倒是选得非常好，能看得出来是选自上好的紫竹，笛身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