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琪】太虚山上(6)

厉害归厉害，教琪亚娜的时候赤鸢还是完全是按照“人类”标准来教学的。
可怜琪亚娜天生神力，却不得要领，砍柴时抡斧头差点砸到身后的赤鸢，下水抓鱼鱼没抓着自己先摔一跤，抓野味吧，她做的陷阱能抓住只老鼠都不错了。
又是一个黄昏，琪亚娜抱着鱼篓，和赤鸢一前一后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两人的关系也就比初见的时候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尴尬了。
琪亚娜已经明白，赤鸢并不是冷漠，只是个性使然，再加上独居这人迹罕至的太虚山已久而沉默寡言罢了。
只是有一点琪亚娜想不明白，这次，琪亚娜坚定了一下内心，打算现在问出口，可赤鸢却先开口了：
“今天是中秋节。”
“啊？”
“神州的节日，一年中的月圆之夜，是家族团聚的时刻。”
琪亚娜突然感到有些怅然，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几步追上赤鸢，和她并肩走着。
两人一起走这条路有些挤，但赤鸢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反对。
是夜，两人把桌椅搬到檐下，屋前的一片空地盈满了皎洁的月光，琪亚娜坐在椅子上，抬头看见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将月光倾洒而下。
赤鸢把一盘子圆形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琪亚娜眨了眨眼，伸手拿了一块。
“这是月饼。”赤鸢解释道。
琪亚娜小小的咬了口，然后捧着月饼发起了呆。
“不好吃吗？”赤鸢似乎自嘲的笑了笑，“我已经很久没做过月饼了。”
琪亚娜回过神，连忙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咬下半个月饼，然后口齿不清的回复：“不会，很好吃！”
沉默一会儿，琪亚娜再次开口：“只是……和班长做的月饼的味道，太像了。”
赤鸢不语，只是侧脸看着她。
“那天班长难得下厨，做了月饼，我们宿舍的人，再加上姬子和大姨妈，一群人围着桌子，一边吃月饼，一边聊天。”琪亚娜看着还剩下半边的月饼，心情有些低落。
赤鸢抬头看着满月，蝈蝈的歌声与竹叶摇曳的摩挲声混合在一起，飘入两人的耳中。
“嘛，不说这个了。”琪亚娜把最后半块月饼塞入口中，又想起初见时赤鸢说的“万事万物皆需细品，才可知其中乾坤”的话，细细咀嚼一番，才咽下。
“班……赤鸢你以前也做过月饼？”
赤鸢没答话，琪亚娜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想要道歉，赤鸢却回复了：
“嗯……很久以前做过……和某个人，不，是某些人，一起做，可是……我已经记不清她们了，只隐约记得月饼的做法。”
“……”琪亚娜难得的安静，只是看着赤鸢的侧脸。
她第一次见到，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迷茫。
月光照在红色的双瞳上，渡上洁白的光晕，衬得总是没有什么情绪在内的双眸变得柔和起来。
“寂寞吗？”
琪亚娜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小路上想要问的问题，脱口而出的问道。听到琪亚娜的问题，赤鸢一愣，还未开口，琪亚娜却自问自答了。
“很寂寞吧……一个人居住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伴……连这样团圆的日子，也只能看着月亮，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