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依症想搞一些新东西 No.2：面对

面对
我和他很久没有见面了，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下了飞机，神情憔悴，面色惨白眼窝深陷，胡子很长，头发也显得油腻，一眼看上去就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工一样。
我连忙上去接过他的行李，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以一种从容的气质出现。大概是所有研究古诗文的人都这样，安安稳稳，气定神闲。今天这一见可谓久别重逢，可是他竟然如此不修边幅，我不禁心中咯噔一声。
“这样一副鬼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吸毒了呢”
为了活跃气氛，我说出了这句话，双手发力把他的行李统统放到后备箱里。
“谢谢”他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去哪儿？”
“不知道......”
“回学校？”
“不想回学校......”
“饿不饿，都这个点了？”
“饿......”
“那咱去吃点什么？”
“好......”
“想吃什么？”
“不知道......”
......
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试图想找点话说，但他的回复总是很简单。毕竟这么大的事，又那么突然，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的，有这种毫无兴致的样子，才是正常的吧。
把车停在一家火锅店的门前，他看了看店的牌子，又看看我。这家火锅店消费很高，我和他曾经吃过一次，结局理所当然的是吃土一个星期。
“不用担心，这顿我请。”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
“破费了。”
“跟我还见什么外呀。”
我和他坐定，连菜单都没看他就说：“变态辣，全要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对服务员低声吩咐：“看着差不多的上两人份的就行了，我这兄弟今天心情不太好。”
服务员点点头出去了。我回头看他，他已经开了瓶啤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我也就开了瓶酒喝起来。上了菜也没人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坐，喝酒，吃肉，吃的畅快淋漓，吃的满头大汗。
他还是先开了口，问我：
“辣不辣？”
“辣。”
“那你怎么不说话只顾着吃？”
“我......没想好说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呗。”
“阿姨她......”
“怎么了？”
“人......挺好的。”
“那当然，我妈嘛，人能不好么？”
我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有点起色的对话又冷了下去。好半天，我才支支吾吾说出来几个字。
“你......别太伤心了。”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嗯，你好好吃你自己的就成。” 
气氛依旧沉闷，但他开口说了不需要说话，我便也顺了他的意不再说话。他今天好像胃口很大，吃了很久都没停。当他把最后一口吃完之后，他开了两瓶酒，递了一瓶给我。看我接过，他说：“你不劝我了，我反倒是想说两句，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