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战争(2)
晚上,他们露营在半道上,而考诺斯无法入眠,一般来说他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是考诺斯看到了一些斯巴达人眼中凶恶的目光,而且他听到了磨刀霍霍的声音。在深夜,考诺斯感觉到牢笼的门被打开了,他知道这不会是援军的所作所为,他害怕某些人或因愤怒而冲动地杀了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笼子里,此时考诺斯口干舌燥喊不出声来,杀手对此完全不知,不过也无所谓,他可以快速冲到考诺斯身边,捂住他的嘴然后割断他的喉咙,这样考诺斯不仅会很快死去,而且没有一点儿声响。考诺斯看到了刀锋的凛凛寒光,那光照到了杀手的脸上,他很快就发觉了那名杀手就是之前啐了他一口的那个斯巴达人,考诺斯恐惧到了极点,心脏怦怦直跳,他很希望弄出点什么动静让其他不那么愤怒的斯巴达人来救他。可是考诺斯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双脚也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到底是被幸运之神遗忘了一次,考诺斯此时被眷恋了。一名在周围巡夜的斯巴达士兵恰好返回扎营地点,他看到了自己的一名同僚正手握匕首正准备杀一名俘虏,于是他扔下火把冲了过去。杀手被突如其来的跑步声给惊了一下,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了,便急于将考诺斯给除掉。尽管被饿了六天,考诺斯仍然使出了最后的气力一跃而起,一头撞在了杀手的肚子上,而杀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没等到他重新站起来,那名发现了异样的斯巴达人也冲进了笼子里制住了那名杀手。而此时营地里的其他斯巴达人也被惊醒,他们点起火把前来查看,于是便看到了一个斯巴达人制服着另一名手握匕首的斯巴达人、两个被杀的雅典俘虏还有包括考诺斯在内的剩下三名俘虏,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因为死亡威胁而产生的恐惧。斯巴达队长来了,看到这一切,没说些什么,这些事以前倒不是没发生过,他挥挥手示意把那个杀手给带下去。
那个杀手愤愤然,对着已死的雅典人和剩下的三个人各啐了一口,然后不停地挣扎着咒骂着。(这人的口水可真多,是病,得治——作者)
接下来的数十天,三名雅典战俘一直被囚禁在要塞里,斯巴达人没有折磨或者审问那些人,也没见得对待他们有多么尊敬,待遇仅仅是让他们不会渴死或者饿死。似乎雅典人彻底放弃了对这片土地的侵扰,这数十天里,考诺斯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的消息,时间在一点点地磨蚀着他的希望,对于他来说,最好的期待是斯巴达和雅典达成协议互换战俘,而且他是其中之一。
直到第三年麦子收割完毕(大概在五月份)雅典人占领了要塞,考诺斯才被释放。期间,其余的两名雅典战俘相继染病死去,斯巴达人害怕疾病传播,便烧了那两具尸体,并将考诺斯关进了地牢。同时要塞执政官认为仅存一名战俘不需要过多人看守,便只留下了一人看守,而他便是那一日从杀手的手中救下考诺斯的斯巴达士兵。至此,斯巴达人仍然坚守着那些约定,没有杀害一名战俘。日复一日,在病痛的折磨下,考诺斯渐渐消瘦,身上也没有了血色,眼瞧着就要死了,可是斯巴达士兵仍然忠诚地执行着上级的命令。考诺斯觉得那是他蠢,是愚忠,便哂笑他。斯巴达人不为所动,仍然每天给他送水和食物。冬天过去了,两人没有过一句交流。兴许是幸运女神的再一次眷顾,考诺斯熬过了这个冬天,而这一年冬天比以往更加潮湿难耐。但是到了第二年春天的时候,他的病意外地好了,于是可能是出于怜悯,执政官下令把他转移到悬崖边上的狱室,那里的通风更好,而且在早上的时候太阳能够照进来,负责看守他的人仍然是那个救了他的斯巴达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