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非云也（四十一）(3)

张云雷和金姗姗一人拉着一个大行李箱，张云雷另一只手握着金姗姗的手，走到送客平台。金姗姗看到送客平台栈桥就不走了，张云雷发现金姗姗站住了转过身晃了晃胳膊：“怎么了？”
“咱们换个地方走不好吗？”金姗姗没注意到她说话带哭腔了。
张云雷走到她面前，松开手搂住金姗姗的腰：“没事儿了，来，我都没事儿了。”
“胡说！你是不知道你有时候晚上睡觉会梦魇会说梦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醒着呢！”金姗姗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想开了闸的水龙头，收不住。
张云雷把人搂进怀里，手摸上她的头：“好了，我就是想带你看一看，你不是想看秦淮河么。有你在我什么事儿都不会有。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上了秦淮河上的摇橹船，金姗姗整个人才走出了后怕的情绪。姗姗的左手被张云雷十指紧扣着，她把头靠在张云雷的肩上，在秦淮河上飘着。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金姗姗终于见到了。这比每年去乌镇的感觉要通透的多，相比之下乌镇的格局都显得有些小了。
金姗姗靠着张云雷的肩，望着岸边，喃喃自语：“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张云雷随口接上。
金姗姗直起脑袋，把下巴放在张云雷的肩头：“哟，不错啊。”
“傻丫头，这是个定场诗。”张云雷哑然失笑。
金姗姗又靠回去，没理他。过了很久，张云雷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在河上飘着？”
“因为时间就是用来挥霍和虚度的啊。”金姗姗懒洋洋地答道。
“可你活的很用力啊。”
“我要用力的虚度每一寸光阴，这才是人生的意义。比如现在，坐在秦淮河上，飘一晚上。”
张云雷第一次在金姗姗身上看到了慵懒。她一直很拼，拼了命地演戏，拼了命地工作，拼了命地爱他。连张云雷都忽略了一点，姗姗的内心住了个安静的人，住了个热爱自由与散漫的人。
正想着，就听见金姗姗一个人对着桨声灯影轻念：
“我想和你一起虚度时光
在和煦的暖阳下享受清风
在清脆的鸟鸣中倾听心跳
这世间的各种热闹都与我们毫无关系
你即为全世界的模样
如同一把温柔的刀
任时光浪掷”
张云雷望着金姗姗的侧脸，时明时暗的微弱灯光让姗姗的脸显得更立体，也更朦胧了些。张云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握住了一样，下意识地盯着她看，看的金姗姗都感觉到了目光的灼热。
“你看着我干嘛？”
“好看。”
金姗姗不说话了，脸颊微微发热，但灯光太暗看不到脸红。
张云雷在兜里摩挲了半天，握着金姗姗的手又紧了几分。刚想说话，发现一紧张嗓子又有点哑了。他清了清嗓子，唤她：“姗姗。”
“嗯？”
“喜欢吗？”
“喜欢。”
“对不起。”
“嗯？怎么了？”
“我是说，对不起。你知道我不太擅长表白，但是我很想求得你原谅。我差点儿把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