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担米养仇(2)

崔胜清了下嗓子，“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早来晚来都一样，还不如我自己过来。我做了一些坏事，违反法律，有时候很后悔，有时候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惩罚了我觉得该惩罚的人就好。”
“崔先生，你是来自首的，请直接跟我们说说你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崔胜沉默了一会儿，思路整理清楚后，才开口道：“我这些年为了报复我们村那些贪得无厌的老乡，不光把他们送过来想要借打工之名不劳而获的女儿卖给人贩子、发廊，如果配得上型，还把他们能用的脏器给**********，就是心脏，我也卖。这就是我的初衷，至于后面那些自愿**的人，顺手助他们一把而已，我没亲自做，都交给底下人了。”
“人的心被取出来后，活不了的。”白锦曦有点难以置信。
“活不了就不要活了，有些人活着也没用。”崔胜冷冷地回答，他一直都是带着这种冷峻的表情说话的，好像只是在讲一个从别处听来的故事似的。
负责审讯的三人意识到，崔胜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他是整件事情背后的主谋，他可能还是个直接或间接杀人犯。
“我是白手起家，父母都是农民。我上初中前，几乎没有离开过我们村子。我们家很穷，我爸身体不好，干不了体力活。”崔胜放松了些，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平放在跟前的小桌子上，“我读书很刻苦，因为我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村里，可是我考上首都的一所重点大学时，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摆在了我父母和我面前。这些费用都是村长帮忙解决的，村里人你家五十我家一百地凑，我妈欠条一张张写，最后总算凑齐了。我去上大学后，家里又少了一个劳动力，生活更不好了。”
 “我做过很多最基层的工作，多到我已经忘记了。”崔胜摇了摇头，接着说：“反正，钱我是一点一点还完了。毕业后我找到一份工作，收入还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有些老乡写信或者打电话给我，问我借钱。”
正在记录的白锦曦抬头看了看他，觉得他眼中的冷峻更甚。
“那时，对于他们我是怀着感恩之心的，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甚至觉得，为了偿还他们的恩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他们只要开口，我就借给他们，一开始，一百两百的，没打借条，也没说什么时候还，我咬咬牙也就自己挺过去了，毕竟钱可以再赚。村长也找过我，说要修条路，让我出资，我也交了。我刚把钱给他不到一个月，我爸生了场重病，我把他接到首都医院，可我手头基本没什么存款，只能先向我的同学、同事借，好不容易把我爸的住院费那些给垫了。我爸的病好了回去，我妈又病了，还得治。等我把我妈送回村里，村里人觉得我有本事、有钱，父母连着生病，还能这么快治好。他们不知道我那时过得多拮据，欠了别人将近两万块钱。后来同学说有个项目，回报率很高，问我愿不愿意辞职跟他一起干，我答应了，因为我得赶紧把钱还上。”
赵寒有些动容，眉头微皱，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如果不是心理变态，人不会无缘无故以残害他人为乐，崔胜这段不为人知的灰暗过去，或许就是导致他走向极端的导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