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星悬》4.8一念之间(2)

“这么快？！”
“不算快了，要不是你的证件办下来还得一天，我今天就想送你走，免得夜长梦多，”慕容黎明确地感受到，封景此刻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你那个头儿…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你留下，我们还得分出心来照管着你，束手束脚，也不是个办法。等你到了那边，天高皇帝远，他就算想找你，中国地界那么大，他也不好施展，你说呢？”
“所以…没有告别？”这是说得执明。
“告了别，你还走的成？”封景反问道。
“……也是。”
“去吧。”
慕容黎还是有点懵懵的，他今天听了太多事，有太多东西要消化，他得好好理一理。
空旷的地下室里，就连慕容黎拉紧外衣拉链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封景在廊上看着他走出去的灯影，对着边上莫澜的人轻声吩咐：“和莫澜说，换几个手底下有轻重的人去送，人不许伤到一点！否则你们都别活了！”
“当家的，”莫澜在封景背后出声，“我去吧，毕竟…是我告诉您这些事儿的，我也不敢再回去见掌柜的了……”
“知道了。”封景如释重负地丢了张卡给他，“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是。”
或许留下这个孩子，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后一件正确的事。
“今儿瞧见当家的和那位说了好一会的话，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还吐血了。”小胖悄悄和执明打着小报告。
——谁？！！
“当家的，反正他出来之后脸色不太好看。”
——哥？！
“是肺炎。”封景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水，像是在和谁赌气似的，“你早知道的，我戒烟戒酒都没个耐性，都戒了多少次了。”
——我陪你去Dr Li那里。执明二话不说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小胖先把车子发动，然后搀着封景硬是把他扶到了楼下。
“不。”
又耍赖。执明发愁。封景一沾上病就跟个小孩儿似的。
“那你背我~”
好，直接上肩。
封景挑了挑眉，就势在执明耳边亲了一下，执明瞬间露出了童年时代被封景小捉弄过后的羞赧。
封景满意了。
“好了，放我下来吧……”
莫澜此刻正陪着慕容黎在顶层的阁楼上休整。
“我拿了一套我自己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应该能穿。”
莫澜的目光仍停留在慕容黎身上，慕容黎却忽然将视线投到了窗外。
“怎么了？”
莫澜顺着看过去，正看到楼下的“温馨”场面。
慕容黎的表情有点儿茫然，手指无意识的在掌心滑动着。
他其实明白执明和封景根本就不是他此刻想象中的那样，可他看见这样的场面还是不由得心窄。
莫澜也是一怔。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
“其实他俩……嗯……”莫澜努力地想要解释些什么，满脑子地措着辞，最终还是一句话没憋出来。
慕容黎待楼下的车开远之后，才缓缓将阁楼的窗子打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把头贴在窗边，贪婪地呼吸着好久不见的新鲜空气，淡淡地说：“其实……只要能回去，我应该知足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