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3)

“姑娘，敢问你身前有何未了之事?”魏无羡率先问道，那水魅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魏无羡，又立刻低下头去回答道:“我家住在彩衣镇，十六年前的一天夜晚，我和住在隔壁镇上的表哥偷偷相约在这里划船游玩，不料行船路上遇到水祟，船倾，我和表哥皆落入水中，不会游泳的我一直在等他来救我，直到沉入水底也不见他来……”那水魅气若游丝地说完这些，魏无羡和蓝忘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一晚的水祟自然是温氏从岐山驱赶下来的水行渊，“你的表哥……可能在落水时就被卷入到水行渊里去了。”魏无羡料定那姑娘的表哥一定是她的未婚夫之类重要的人，断然不会抛弃她自己去求生。那姑娘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烨然若神人的二人，魏无羡眼里带着笑意，蓝忘机则礼貌性的点头致意，那水魅眼底泛起一片潮湿，眼神黯淡下去，江风忽然吹得急了，老树上的鸟发出呜呜的叫声。
那姑娘开始低声啜泣。
“姑娘，不如让我帮你问一下你那位表兄的音讯吧。”蓝湛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问灵，含光君，你太厉害了……”魏无羡激动地说到，那水魅听到这位宛若谪仙般的人说到可以帮自己探询表兄的音讯，止住了哭泣，低声问道“敢问公子如何打探?”“你需要告知你表兄的姓名，生辰，死期，和其他的基本信息……”那女子一一告诉蓝忘机关于她表兄的种种，蓝忘机抚着琴，琴音低垂婉转，如同女子在一遍遍呼唤自己的意中人，魏无羡听后忽然闪过十三年来蓝忘机独身一人一遍遍锲而不舍问灵的场景，心里如风拂过生起层层波澜，他轻轻应和着蓝湛的琴音，琴笛之声融为一体，浑然天成，江水和月光安静流淌，渐渐的，大大大小小的魂灵闪着光靠近他们，却没有一个上前回应蓝忘机琴音中的询问，曲毕，仍无回应，十六年，普通的魂灵应该早就投胎转世了。蓝忘机又重新抚曲，越来越多的魂魄聚集到这里，仍然没有回应，水魅静静的看着二人，眼神里满是期待…
…蓝忘机一遍一遍地抚曲，最后魏无羡吹笛子吹得累了，便示意蓝湛停下，蓝忘机点头，二人望着在夜色里微乎其微的满天光亮，陷入了沉思，魏无羡感到风更加的急了，朝蓝忘机身边挤了挤，这时琴弦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蓝忘机登时回过神来，听这前来的魂灵诉说，那魂灵残缺不全，发出的声音微小绵弱，“他说了什么？”魏无羡问道，“他也不确定，那位公子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是出事时间对得上，他也在那晚见到过这姑娘……”蓝湛看着魏无羡突然皱起了眉毛，“怎么了？”魏无羡见他这副表情提心吊胆起来，“无甚，那位公子可能已化作这水里的一尾鱼……”“什么？这片水域那么辽阔，其中的鱼又何其多，被捕捞的鱼又何其多，这该怎么寻？”魏无羡失声叫到。“魏婴!”蓝忘机拉他的手，提醒他镇静。
那水魅听后，心中感慨万千，一时说不出话来，又开始哭泣，魏无羡见她这般伤心，只好紧紧握住蓝忘机的手 不知如何是好，那水魅哭了良久，终于恢复理智，起身深深一揖，“二位公子见笑了，虽不知表兄确切音讯，但是知道他和我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多谢二位公子。”说着两行清泪划过脸庞。“我这就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