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叹（曹彧/君臣/虐）

建安二十五年冬夜，邺城下了好大的雪。
婢女烫了高粱酒送去东厢房，刚踏进房门就看见曹公不似往常，正静静地躺在摇椅上。曹植使了个眼色，婢女便退下了。
“父亲，酒来了。”曹植道。
曹操这才睁开眼：“子健……”
曹植颌首：“在。”
“你说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
“……”曹植拿不定主意，“您是又想起荀令君了吗？”
“你出去吧，我要歇下了。”曹操闻言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是，儿臣告退。”曹植不敢怠慢。
厢房里的烛火若隐若现，曹操身上披着的棉被不知怎么的湿了一块，有些冷。他喃喃道：“邺城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
那年颖川也是大雪，十六岁的荀彧骑着小马从院子外飞奔回来，其实他老远就注意到这个清瘦的少年了，他还记得屋檐下荀彧追出来冻得鼻子通红。后来，他带着七星宝刀献给董卓差点中计，误打误撞被荀彧救下。再后来，荀彧带着全家背弃袁绍投奔他。
“他日我必看遍这万般生死。”
“我信你。”
“阿彧，你可愿跟随我？”
“文若定当不离不弃。”
那时候，荀彧笑得灿烂真挚，曹操发誓这辈子也找不到比这少年还好看的人了，他当真以为是此生不离不弃了。
战势越来越好，他们之间的隔阂却越来越深。胜利就在眼前，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满足兴复汉室了，而荀彧三番五次阻拦他称帝。荀彧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明白再也回不去了，野心是这世上最难把控的东西。
终于，建安十七年，曹操远征孙权，临行前他赐给荀彧一份大礼，一只空空如也的盒子，这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待他回来，就听说荀彧已经服毒自尽。
他足足在荀彧坟前跪坐了三天三夜，哭了三天三夜。
想到这，曹操伸手拿起一旁的高粱酒，酒已经凉透，就这样灌入喉头。恍然间，他好像又看到荀彧那一双忧郁的眼睛。
“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他苦笑，“阿彧……我错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阿彧，我去见你了。”
“我老了……你一定要认出我来啊……”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邺城城头上，那年少年意气风发的笑容真真让人心动。
其实好几年前写的同人，是从十六岁开始写的，后来文档丢了，一直找不到感觉，最近写了个结局。如果有喜欢的，还会捡起来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