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乾黎/离】曲高和寡(2)

“有些事情只是无根无据的传说，有些东西我们偃师也不会轻易展现于人前，即使面对君王。但如果是你，我倒愿意试试。”
“真的吗？”
“真的。”
刚才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璀璨的眸子中霎时流光溢彩。有些羞涩地凝望着那人微微勾起的唇角，觉得自己仿佛被仙气笼罩。只是这仙气，却莫名温暖。
到底是个幼稚的孩子，那些繁琐的工艺初见惊奇，时间久了便不由感到乏味。没多时，慕容黎就枕着身旁人幽香缭绕的肩头，沉沉睡去。
乾元无奈地摇摇头，并没有阻止，反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从此，白衣少年便成了兰草阁的常客，三天两头带着自己收藏的各种宝贝跑去玩闹。
乾元很快就知道了少年的****，却出奇地没有排斥，依然待他如故。
也果然如己所料，小殿下并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端方文雅，没多久就暴露了活泼贪玩的本性。昨儿强拉着自己溜出宫墙，今儿又捧着蝴蝶风筝来玩儿。他实在拗不过，只好都依了。
这样过去了几个月，宫人们惊讶地发现素来高冷的乾元大师变得越来越爱笑，心中无不称奇。
“大师，你会一直留在王宫吗？”
“不会的。”蓝衣公子郑重地回答，随后摇着头叹了口气，“阿黎，你很好，但终究无法懂我。因为我们身份不同，你是瑶光未来的储君，而我则无牵无挂、无欲无求。”
两人同时皱起了修长的眉。美好的岁月终会完结，离别是逃不过的命运。
乾元离开瑶光王宫的那天，慕容黎并没有挽留。他虽然年少懵懂，但也明白那个人并不属于这里。只能小心翼翼地将他送给自己的会跳舞的人偶紧紧捧在怀中，视若无价的珍宝。
等到再一次见面时，钧天已然天翻地覆。瑶光亡国了，昔日的小王子也改了名字，沦落为颠沛流离的乐师。
玉衡郡的一家酒肆，赶路的乾元决定先在此歇息一晚。放下包裹，褪去染上灰尘的外袍，随便坐在一处角落，只点了一份米粥和几样小菜。
台上的伶人和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落在他耳中，皆如俗物。过了半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与众不同的箫音，如泣如诉，凄美动人。
不由抬头张望，只见层层薄纱后的箫师着明艳的红衣，眉目冷冷清清，明明从事着取悦权贵的卑微技艺，却仿佛天之骄子，张扬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阿黎……”
不自觉吐露出的名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个人，应该早已不在人世。记忆中的白衣少年，似乎永远不识愁滋味，那些人世的悲欢离合与缠绵悱恻也都与他毫无关系。纵然他们的模样再相似，给人的感觉终究天壤之别。
“呦，美人，瞧这小脸儿嫩的，不如陪本公子喝上一杯，助助兴、逗逗乐，如何？”
一声故意拉长的戏谑之音猛然打断了蓝衣人的思绪。
只见一个衣饰华丽的富家子弟，醉醺醺地走上台前，贼眉鼠眼地打趣着那位红衣美人，话语中带着轻慢，眼看就要伸手去调戏。
“住手！”
只这一声，把整个酒肆中想要看笑话的客人都震了一震。乾元想也没想就起身踱到乐师身边，一把打下了纨绔意欲轻薄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