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之树(二)
大概是三年前吧,那时教堂刚刚成立,村里就一致定下来让老头来做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不论村民们是否支持,孩子们对这些都是毫无兴趣的,只是迫于家长的压力去教堂做做样子,顺便也可以跟其他的孩子玩到一起。
说白了,我们都是没受过相应教育的乡下野孩子,哪可能服他管教?而且,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个老头了。读书认字找他,维修教堂找他,做清洁定课程,什么事都是他在管。就像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样,因此常有孩子在背后嘲笑他。
他应该听到过这样的一些闲言碎语吧,但他仍旧如没事儿一样继续工作,好像在完成一场伟大的事业一样,每天都精气十足。
不过孩子们可不会因此就喜欢他,他上课是侃侃而谈的语气和时而较真的神情表现在那张老气横秋的脸上时总是令人讨厌。
那时的我十一岁,对书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概念,仅仅知道这是用纸做的一种东西罢了。不过与其他孩子相比,我对书这一名词还不算陌生,因为在那之前我就从芸姐的口中知道了书。
我跟芸姐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用书里的话说,这应该叫青梅竹马吧。芸姐比我大两岁,而且很早就开始读书了。那时候的我管她叫芸芸姐。
顺带一提,芸姐是那个教书老头的孙女儿。
老头对她管得挺严的。
那时候,我玩得最好的一个玩伴,或者说唯一的一个伙伴就是芸姐。
教堂成立之前,芸姐很多时间都呆在自己家里。倒不是她不喜欢到外面来玩,而是老头把她关在了家里,要求她每天看书。
因此,我一有时间就会跑到他们家院子外面,对着石墙的缝隙朝着里面大喊。
“芸芸姐”
“芸芸姐”
――――
“哎”
芸姐在的话,也会在里面大声地回应我。每当听到她回答我的声音,我都会感到莫名兴奋。看来芸姐也很想和我一起玩呢。我常常这样想。
不过,她回答的声音传到我耳边的时候都已经变得很细微了。
他家的墙真是太厚了,房子外面还砌了一堵别的人家都没有的石墙,石墙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院子,把芸姐的声音死死地关在了里面。
村子里既没有坏人也没有猛兽,为什么要把家里封得那么死呢?看着这堵高高的石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老头真是个封闭的怪人。我要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不被憋死才怪呢。
砌这么多墙,夏天的风怎么能够吹进来呢?
我不觉间就对这栋房子产生了厌恶的情绪。虽然我时常来老头家找芸姐,但却一次都没有进过他们家的大门。
好在我的嗓门是天生的大,我非常有自信,自己的声音一定能传达到芸姐所在的地方。每次我都会大声地在墙外喊两声,然后怀着期待的心情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回音,而她总是“有求必应”。
虽然她很少被允许出来,但是仅仅是这样一声回应就让我感到很满足了,就好像获得了珍惜的礼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