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记录：鲸鱼(2)

“鲸鱼是好生物，温和无害又漂亮，也不像热带鱼一样乌央乌央一大堆挤在一起。一般很少结成群体，大多数是孤独的，或仅有2-3只在一起活动……是不是很像鲸鱼？”
“……我应该顺便形容你吗，可是我不太擅长描述整体印象。”
“人家不是能简单比喻的东西～”
“以前倒是看过书说每个人都是鲸鱼，有这样的说法。”
“也有离开群体就活不下去的人。”
尽管我的思维比较跳脱，但她却每次都能自然接上。无论如何，因为她的叙述一直都流畅过头，总给人一种不自然、非常理的感觉。这该被称作才能，还是世间所说的精神疾患？
“我觉得你找的这个比喻还挺有趣的，可是事实上也不是完全一样吧。”
“只是一些方面相似而已，有参照物的话方便理解抽象的概念。”
“确实如此。……对我来说不是全部了解的话就没法比喻。”
“人怎么可能全部了解另一个人呢～”
“相处时间够长的话是有可能的，当然也得是坦诚的人。”
“我们心中好像一直有一片荒芜的夜地，留给那个幽暗也寂寞的自我。”
“我的心里倒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大概有的话也不是夜地吧。”
条件反射、出于戒备的反驳。老实说，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什么都没在想。
“这是弗洛伊德的形容～”
“……”
接着她给我找来了一些图片，内容是一些在空中游泳的鲸鱼，“大概是这样的鲸鱼”如此说着。电子屏幕上的肥重身躯以一种近乎于妖娆的姿势在云海里翻滚。
空中的鲸鱼使我想起了某位叫作药袋的护士小姐的视频。我的联想将这一概念直接归作了常见的浪漫元素，或许是一种将梦合理化的手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正是我人生观的体现：活在现实，享受现实。
当然，一物换一物，互不相欠。听完她漫长的人生简介之后，我觉得自己也有必要给她看些什么东西。考虑到保护隐私和心理防线，能拿出来的就是那个了吧。于是我点开社交软件，给她转发了自己和某人的一长串聊天记录。
概括来说就是冗长无意义的对话。再寻常不过的相交然后离开，合并然后割裂。要问为什么选取这段记录，就是因为它充分体现了个人的“感情”——现在的我可不是这样，反差过于鲜明了。
“回过头去看的话觉得好神奇。充分表达出了情绪，还有自我与喜好，还很冲动。”
我如此作结，而藏在总结段中的潜台词是——“你怎么看呢？”
这与现在的我完全不同，或者说这一侧面现在已经被我隐藏起来了。对被感情支配的我怎么看呢？
并非出于好奇或是从他人意见中寻求自我肯定。无关感情也无关理性，只是单纯地询问着别人的看法。说也罢，不说也罢。
不过，既然话题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你当然也会顺势给出评论的吧？就像我会顺着情势评价你的故事一样。
“不是挺好的吗？天空中飞翔的白鲸坠落到地上也很有趣。”
“所以说，自己也下水就不能算故事了嘛。”
“对别人来说也算啦。”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