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作】人生只若如初见(2)

不过一瞬， 十年过去了，公子越发出众，剑目星眉， 娇逸俊美，人中龙凤不过如此，样貌是世家男子中一等一的好，才满京城，惹得无数深闺贵女为之倾心。十年来，我抓住机会读书识字，拜师习武，一路摸爬滚打，从当初公子院里的洒扫小厮到现如今身边的亲信宠臣，付出不少心血，只为配上公子的身份，叫人不易轻瞧了去，公子得知我卑微出身，不但不嫌弃，年节时还派人提着柴米等物送往家中，我大为感动，至此服侍公子更为尽心尽力。
这年冬季，公子刚满十六，媒人便踏破府门，络绎不绝。明珠大人得皇上宠幸重用，位及人臣，惹朝中大臣眼红艳羡，听说此事，遂起拢络之意， 欲攀姻亲，结秦晋之好。大人曾把公子叫到书房，询问他中意何家女儿。公子神色从容，朗声道：“孩儿尚小，正是该努力读书之时，无心儿女情长，望阿玛宽恕。”大人赞许的点点头：“我儿有志，为父欣慰，但姻缘嫁娶是大事，古言“成家立业”，先有家，开枝散叶，有了根基再立业，才无后顾之忧。为父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公子回到厢房后，立于窗前，双眸深邃，十分平静。窗外的景致极好，小桥流水，亭白楼阁，银装素裹，可惜，醉翁之意不在山水，在乎当初与他临风窗下，对酒当歌的亲梅竹马。公子目光幽长，望着天子之地。我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将狐皮大氅披在他身上，边系衣领边道：“天寒地冻的，公子仔细身子，莫要染上风寒，吃药遭罪，这日子…
…总要过下去不是？”公子转向我，略显疲惫，良久，轻声说：“知道了。”我不再多言，退了下去。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此生，他与她，有缘无份。
大人反复掂量，终于敲定公子的婚事，于康熙十二年向皇上请旨，为公子求娶汉军旗两广总督之女卢氏为妻，帝允赐婚。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听闻卢氏温文婉约，蕙质兰心，是两广一带远近闻名的才女，人人皆言公子与卢氏门第相配，金童玉女，乃天作之合。公子面容淡淡，瞧着亭中的夹竹桃出神，我端上沏好的茶，我担忧地看着公子，心中计较一番，才缓声问：“公子……放不下吗？”半晌，他才开口，却笑了：“父亲的安排自是极好，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不是？”我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能够落下，面露喜色，双手作揖，真挚道：“奴才祝公子和夫人琴瑟和鸣，百子千孙。”公子笑意更深：“如今你倒越发长进，借你吉言。” 
六月，清荷盛开，清风徐来，带走一阵浓郁花香。公子一袭大红长袍，跨上良马，意气风发，好一个翩翩少年郞！鞭炮声起，行伍载着喜悦，向卢府进发。
卢氏与公子志趣相投，渐渐地，公子脸上有了更多笑容。果然如人们期盼那般，他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初春，公子携卢氏踏青出游；盛夏，公子与卢氏泛舟赏荷；深秋，卢氏为公子酿制花茶；寒冬，他们青梅煮酒，好不恩爱。那日午后，我穿过廊下，在假山旁，意外听到卢氏羞涩喃喃：“冬郎……”。公子沉沉一笑，拥她入怀， 唤道：“卿卿”。两人耳鬓厮磨，我老脸一红，快步离开，真是羞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