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鲤》锦鲤抄衍生文【上】
——《泰安绘卷·其一》
傅溪拎着菜篮子走到巷子口时,原就阴沉沉的天空此刻骤至大雨足足打了人个措手不及,一如一脸诧异的傅溪,片刻后傅溪惊觉自己的青衫已经湿了大半后他的腿才自发跑了两步,可又迈了几大步后他索性不跑改走了,傅溪拎着篮子在雨中边走边想,雨这般大,是跑是走等到了家都是湿的,那倒不如雨中散步一回,还能多得个情趣。这么想着他就也不是很介意已经因为湿透而贴在自己脸上的发丝和已经成了深青色还在滴水的衣衫,按着平时自己回家的速度到了家。待傅溪放好莱篮子又换好另一身竹色青衫再将头发绞个半干的时候,先前的大雨也已经小了不少。傅溪坐在屋里就着桌上杯里的冷茶喝了几口后又看了看正对窗户的庭院,几番衡量之下又去了偏房拿伞打算去院中看看自己那鲤鱼,浅塘水浅,若是被雨水打到就不好了。
这处二进小院是傅溪祖上留下来的,处扶桑之地,因由父辈走商举家北迁这才空了下来,成了无人打理的荒屋,几年前傅溪父亲意欲让他参加科举光耀门楣,傅溪不愿从此丢了手中画笔,只好半夜收拾了自己的画材再随意抓了两套常穿衣物就离家出走了,一路赶到扶桑也用了月余,等到了扶桑后身上本就不多的盘缠也所剩无几,走投无路之下才想起来这已有年岁的祖宅,待他按着记忆寻过来时看到的也不是什么破落的房圈时登时松了口气,儿时记忆中的池塘凉亭也还在,片瓦未缺,池塘也没干涸,甚至还有一尾鲤鱼,这让本就喜爱鲤鱼的傳溪更是惊喜,从那之后也就在这住了下来。现下抚袖一算,时至现在,也逾三年....
傅溪执着伞在由青石板铺筑的院中踱步行着,脚下的木履规律地发出“叩叩叩” 的声音,没有束起的墨发披散在他的肩头和脊背,本就端的端方君子的好容貌在这朦胧烟雨中更添了几分随意与悠然自得,流云行走间颇有几分雅士名家的意思。
“鲤儿啊鲤儿,今日下了大雨,耽误了些时辰,若是雨停得早我便早些来画你,若是停得晚我便提着灯来画你,如何?”傅溪将伞立在一旁,于凉亭边俯身对着浅塘中时而游时而停的鲤鱼说着话,见它话音落便停着不动,也就当它是答应了,后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些琐事,最后干脆脱了木履捋了衣衫将脚伸进水中,还时不时晃荡两下,那鲤鱼也像习惯了一般,竟也不怕人的绕着他的脚游了几圈,一人一鱼就这般往来嬉闹了起来。鱼尾不时扫过傅溪的脚背或脚踝,引得他耐不住痒地低声笑了几声。亭外仍有细雨蒙蒙地下着,而傅溪与鲤鱼,却自成了一世界。
江南一带到了春月总是小雨不断,还时断时续,平白有些恼人,傅溪曾听几位朋友抱怨说这雨就像那磨人的俏姑娘,从不给人个痛快,行或不行都要磨你一磨,渐渐的,脾气都给磨没了!傅溪失笑,那俏姑娘怎样他是不清楚的,他倒是觉着这雨挺好的,衬着他的锦鲤画出来,别有一番味道,格外赏心悦目。说着说着帘外小雨已停,傅溪只得低头朝还在游着的鲤鱼说了句“我待会儿再来。”匆匆用衣摆拭干自己的脚,踩上木展就出了庭院。塘中红白锦鲤还在游着,只不过不知什么毛病,围着一个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尾巴拍得很欢,才稍稍平静了一会儿的水面又因它漾起了一圈圈的水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