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四）

第四章
又是忙碌的一天，因为马上要到截稿日期了，今天我打了无数通电话，头皮直发麻，耳膜都略微有了痛感，磨嘴皮子的事情看来真的不适合我，有几名作者还是由同事代替我才将催稿的任务完成，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一件月中比较要紧的事情。到了下班的时间，我收拾好桌子的杂物，想起还要通知耿聪到时候和我跟薛妍一起去拜访夏老师，于是就给他打了通电话。
“喂，怎么了？”耳朵里传来耿聪浑厚低沉的嗓音，他身体从小就比较壮实，个子也不低，音如其人。曾看到一份研究，说是男人的声音和自己的体格有一定的关系，体格健壮的人往往声音就会很厚实，质地有力，高个头的男性有更长的声道和声带，因此他们的声音往往更低。
“是这样，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今晚有空吗？出来喝点。”电话里一两句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想着不如面对面交流好。
“可以啊，去哪儿？”
“老地方。”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老地方是指的一家静酒吧，叫“subark”，我和耿聪经常来这里。老板姓“冯”，听他说自己就很爱喝酒，所以当初就盘下了一间地下室，装修成了酒吧。公司离这里还挺近，我就步行走了过去。酒吧门面很小，又是在不显眼的地位，所以人通常都很少，除非是有请乐队来表演，人会爆满，但平时作为聊天喝酒的地方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我有幸目睹过几次演出，人手一瓶啤酒，站在舞台前跟着歌声晃动着自己的身子，遇到大家熟悉的歌时还会随声附和，热闹得不得了，每当这时，冯老板就会忙得不可开交，抱怨两声好累，人如果没这么多就好了，人少时，又会觉得太安静，说着如果天天人都像演出时那么多就好了。我心想，这酒吧老板也是不好当的啊。
我推开门，这家酒吧是欧式风装修，全覆盖木地板，走进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正前方靠墙就是一个小舞台，舞台两边两层红褐色的幕帘散下来，没有演出的时候就只开着背灯，右手边就是吧台，冯老板正在台前擦拭着酒杯，身后酒柜上摆着好几排叫不上来名字的酒，酒瓶五颜六色，花样繁多，我猜，即使是再刁难的客人，也能从这里找到自己心仪的酒。我问了声好，点了两杯啤酒，就去找座位了。往前走，左边就是供客人们坐下喝酒聊天的地方，几张桌子摆得齐整，桌子两边各放两把木雕式圆座椅，占位不大，但三朋两友坐在里面也不会嫌得拥挤，反而大家会觉得这样一起交谈的气氛很融洽。今天人不算多，但我还是挑了最里面的座位坐下，开始等耿聪。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耿聪进来了，我伸手朝他示意，他摆了摆手，径直走向点歌器，点了首Ed Sheeran的runaway，他可谓是Ed的忠实铁粉，几乎每首歌都会唱，尽管唱的不怎么好听，但他丝毫不在意，只要听到就会不住地跟着哼上两句。
“什么事呀，还要特地请我出来喝酒说。”耿聪在我对面坐下，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可没说要请你喝酒。”
“哈哈哈，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请的我也不敢喝。说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