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伊小故事：童话里的亚特兰蒂斯(4)

总之，流言在那个时候慢慢传开了——
亚特兰蒂斯的一切，不过是幻象而已。
居民们对此态度不一，
有的人认为这只是伟大的泰西丝对贪婪者的惩罚，
但是依然有很多人，开始对亚特兰蒂斯这个世代相传的童话产生了质疑。
尽管他们就身在其中。
开始有人搬离亚特兰蒂斯。
最开始只是一两户人家，他们离开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
流言骚动的更厉害了。
然而泰西丝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于是开始有大批人离开亚特兰蒂斯。
少女还是每天清晨和傍晚在神庙门口为人们歌唱，
于是有人说，
“你看，不愧是泰西丝大人，这个时候还是这么镇定。”
话语里已经全然不见了往日的尊崇。
其实少女很难过。只不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每当深夜，她都会躲在神殿里偷偷哭泣，就连大海也会跟着发出轻轻的呜咽。
但这一切，不过是助长了“泰西丝是海之魔女”这一类谣言的诞生罢了。
少女伴随着人类度过了童年与少年，现在人类社会开始渐渐进入青年时期了。
他们想要一些更“实在”的东西。
土地，资源。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美好的童话，
征服与探索，财富与权力，渐渐占领了他们的全部视野。
就好像长大后，父母再也没有办法讲故事哄你入睡一样。
渐渐地，留下的人几乎就只有一些老人了。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不愿意放弃他们一生的家园与信仰。
他们还是一有新的收获就带去给少女，想尽办法将日子维持得像从前一样。
可是人类的时间太有限了。
之后的十年里，仅存的居民开始一个接一个去世，终于到了少女可以靠双手数得过来的数量了。
整个国度在慢慢死去。
这一天傍晚，少女没有再歌唱。
因为能听到她歌声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时间回到那天清晨——
少女静静的站在那条路前。
明明之前一直都保存完好宛如刚建成一般，却在这十年间仿佛经历了百倍时光的洗礼。
因为原本倾注在这条路上的思念，已经消失殆尽。
一晃已经几千年了啊。
几千年以前，人们踏着这条路前仆后继奔向她的身边；
如今，他们踩着这条路争先恐后逃离往日的家园。
“您在这里啊，泰西丝大人。”背后，苍老的声音响起。
亚特兰蒂斯仅存的最后一位居民。
一身朴素的白袍，满头的银发，然而身体还算结实。清澈的双眼中，是时间所沉淀的睿智。
“你……也离开吧。”少女轻轻的说道。
老人身体一震。
“泰西丝大人……！”
“不要用那个名字称呼我了。”少女转过身笑笑。
“人们心中那个海之女神，早已经消失了。”
“可是至少我还……！”明明已过耄耋之年，老人却在此时像一个小伙子一样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