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2)

张云雷盯住他看了一会儿，料定他没说实话，可也实在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那你上楼歇着吧，等吃饭了我叫你。” 
“行，我先上去躺会儿。” 大林把本装回背包，拎着包回了楼上房间。
张云雷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于楼梯拐角，拿起遥控器调低音量，想了想，干脆关了电视，戴上耳机，改用平板看。
郭麒麟倚在床头，抬手放在鼻子跟前，嗅到了淡淡的橘子的清香。想起网络上那个关于橘子的伦理哏，嘴角勾了勾，最终没笑出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想放纵一下，小时候的放纵大多是去吃一次热量爆炸的垃圾食品，但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敢了，“胖”已然成了大林人生的梦魇，哪怕他如今几乎说得上消瘦。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这个字慢慢浮上思绪，不止一点点好奇，可终归还是陌生占了上风。于是打开微信，
大林：饼哥
烧饼：回来了？
大林：嗯，才到家
大林：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晚上请你吃个饭？
烧饼：你是真会挑日子，今儿晚上我跟四哥约好了吃烧烤去，一块吧。
大林：好嘞。
看了一眼时间，设好闹钟，闭目养神。
打小一块长起来，很多事都是无需多言的默契。等郭麒麟抵达那个挂着“锦州烧烤”灯牌的路边摊，烧饼和小四已经在等他了。豆角、三味虾、香菇、鸡爪……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这咋又瘦了呢？”烧饼递给他一个一次性塑料盘。
“分量没减，你就是太长时间没见我了。”大林推了推手边那罐可乐，“换一个吧。”
“你要喝啥？”
“和你俩一样。”
烧饼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确认了一眼，自己喝的真的是扎啤。
小四到底是比烧饼活泛些，“行啊你小子，出去几天长能耐了！”拿起可乐，转身招呼老板，“哥，换扎啤酒！”
“先吃点，空着肚子可不敢喝酒。”烧饼把铁盘往大林跟前推了推。
大林抓起一串香菇，急切地往嘴里送，带点甜味儿的烧烤酱刺激着味蕾，他大量分泌着胃液和口水。
“你慢点，回头再咬舌头！”烧饼看着狼吞虎咽的郭麒麟，觉得这和十年前的小胖小子也没什么分别。
“您快饶了我这舌头吧，还指着这口条吃饭呢！”大林端起玻璃杯，不知深浅地吞了一口泡沫丰盈的啤酒。
啤酒而已，度数没多大，但于郭麒麟而言，足够刺激。
“啥想起喝酒了呢？”小四两手剥着毛豆，像不经意似的。
大林伸向烤土豆的手停在半路，“哥哥，您觉得…我！”他拍拍自个儿，“怎么样？”
小四扶了下眼镜，“什么怎么样？”
“什么都行，就我这人，怎么样？”
“少爷，你这还没过来劲儿呐？” 烧饼以为还是那狗屁舆论的后遗症，把杯子里最后一点酒喝净，“甭听他们胡咧咧。”
“那话怎么说来着？‘你如果不了解我的过去，就不要轻易谈论我的未来。’哥，再来两扎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