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遇见你 【十三】

所谓遇见你，是我所经历过最美好的奇迹。
那个相处边缘已经老旧泛黄，对于这个相册来说，时间所留下的印记已经是停止在了这个狭小、隔绝于世的空间中。上面的有着星星的暗红的近乎是黑色的痕迹，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但是却没有办法辨认出来。就连看了它十几年的张时涧也没有看出来。里面的相片也大多是有着厚重的年代感，或者说是那种本应该是破碎于时间的冲蚀，却被某个人捡起来，小心翼翼的保护到不属于它所应该存在的时间里面的突兀感。
最前面的是彩色的，画面中的是他和现在的妻子——余秋欢的母亲。还有余秋欢刚刚考上市里面的重点高中的时候他们在那个炎热的下午去那个学校的门口拍的。余秋欢捧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笑的十分的灿烂。
再往后，就是他们去很多地方旅游时的照片，还有一起去各种饭店吃饭时拍的，有些模糊，但是还能依稀看出来余秋欢的嘴角只是勉强的挤出来一个弧度。那种如同戴着面具的生硬的表情在照片中张局和他妻子的笑容里面显得如同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是在一张照片里面。
还有一张余秋欢小时候的照片。她独自一个人坐在一个河边一个小小的长凳上，故意扭过头去，小小的手臂交叉的护在自己的胸前。脸上依稀还闪着泪光。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嘴角下弯，看起来好像是在用力的忍住眼泪。
到了最后，只有寥寥几张被揉皱的、被弯折而磨损的、泛黄的相片了。黑白的照片上面是三个人，他们相互揽着彼此的肩膀。还能依稀看出来是张局和他现在的妻子，另外的一个男性，眉眼和现在的余秋欢极为相像。三个人都穿着崭新的军装，脸上的笑容绽放的如同天上的太阳。背景是几个破旧的房子，似乎还是那种茅草房，但是已经很难去辨认了，只是模糊的有几个矮小的黑斑停留在上面。
张时涧深吸了一口气，把已经在眼眶沸腾的眼泪忍回去了大半。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尖不停的在那个长相和余秋欢极为相似的男人脸上摩莎着。
“余哥……”他声音呜咽起来。昏暗而狭小的空间里面，哭泣的声音被风捉住，肆意的拉扯着。
啪。
灯亮了起来，一个和余秋欢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走了进来，还能依稀看出来是照片上的右边的那个人。
“女儿应该没有什么事，”她走过去手放在张局的肩膀上，“没有必要自责的，躲过去没躲过去的都是命。先让柳医生试一试，不行咱们再去找那个老太太。”
张时涧装作不经意的用手指拭去眼泪，叹了口气。然后在沉默中起身，把窗户关上。他回过头看去，用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你过去也从不信命。”
“不然呢？”她手放在那个摊开的相册上，目光随着相片延展到了这个房间里的空间和时间都触及不到的地方。她好像是在笑，却又泛着泪光。
“雨纤姐……”
“结婚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叫？”她叹了一口气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着张时涧。
“都是为了余哥啊。”他表情也渐渐舒缓开来，合上相册，用抽屉里面的毛巾轻轻的擦拭后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