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森与姜歌(3)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歌儿，他们要的不是我的画，而是我的手而已。我画不出，画不出他们要的。”
“不会的不会的。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姜歌永远不会忘记当时从膝盖中抬起头的树森的眼睛。曾经它是如此地让她着迷，是她赖以生存的太阳，是她一切幸福的来源。如今，这双眼睛不再纯粹，甚至有了她所不知的情绪。
“歌儿，你愿意帮我，帮我们吗？”姜歌僵住了身体，她似乎已经预想到接下来可能是扯断最后一根弦的东西，“唯有死亡才能成就伟大的艺术。我要证明他们的错误。你······你······会和我一起吧？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怎么能抛弃你？”
姜歌只当是死了一般。巨大的绝望笼罩了她。她笑着笑着流出眼泪：“你喝醉了。一切都会好的。”
树森听到姜歌的回答后，又狂躁起来：“不会的，不会的。这是报应啊。歌儿，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姜歌怕了。无论之前树森如何与她吵架，如何动粗，她都还抱有希望。但现在她害怕极了这样疯狂的树森。或许她早就应该知道他疯了。在姜歌触到门把的前一秒，她被拉回了房间，皮带扣紧了她的双手，锁门的声音很利索。
从日落到黑夜到凌晨，姜歌没有挣扎。今晚的月光很足，房间里很亮，像极了那晚她出逃的日子。月光下树森看着她说：“他不会说话了。他吃了安眠药。”
姜歌害怕极了。他们离开家门时，姜歌突然站住。树森看见她走进了父亲的房间，全是酒瓶。树森跟在姜歌后面，想要拉住她。却只见姜歌慢慢靠近，拿起了酒和床单······
没错，树森说的没错啊。
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门开了。树森轻轻扶着她的脸：“歌儿，我爱你。”
姜歌看着他笑了。
家里很干净了。画房里也很整洁。树森换上了当初的白衬衫。房间地上有一把水果刀。姜歌看来转过身，眼神毫无波澜：“让我最后为你泡一杯茶吧，最后一次。”
热茶放在画架旁边，他总是喜欢喝完一杯茶，等身子暖烘烘地再画画。姜歌坐在树森面前，拿起了刀，静静地看着树森。
歌儿，你等我。
我的心会美吗？
树森在热气氤氲中笑着说：“会~~~~的。”
一边是罪，一边是救
一边是黑，一边是白
一边是善，一边是恶
一边是爱，一边是恨
姜歌走到树森身边，抚着他的脸。
我总是想着明天会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