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岳】DOUIBLE(四)(2)

你愿意帮我抓蝴蝶吗？老岳问我。
现在已经深秋了，哪里来的什么蝴蝶，要到哪儿抓去？
就在那啊，在湖边。老岳伸手往湖边指，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真的有两只蝴蝶在湖边飞。
我和老岳走到湖边的时候，那两只蝴蝶很神奇地停在某颗枯了的草尖上，翅膀一颤一颤。
蝴蝶停在那里也不走，很好抓，轻轻地就包在两只手合起来的掌心里。
我把蝴蝶递给老岳。张开手的时候蝴蝶停在我的掌心，也不飞。老岳用食指和拇指的指腹抓着蝴蝶起来了。
松开的时候我晕乎乎的，唇上的触感还在，蝴蝶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老岳凑到我的耳朵边。呵出来的气息比刚刚蝴蝶略过的时候还要酥痒，像浓厚的那种陈年老酒，沾唇就能感到酥麻，入喉更是引人沉醉，仿佛倒进云海里，随波浮动。
他说，再见了，卜凡。
什么再见？我没来得及问出口，只有扑通一声。
眼前都是水，湖里的水，刺得眼睛酸酸涩涩地疼，张口就吐出一串泡泡。
救人啊！救人啊！
窒息的感觉汹涌而至，压得胸口很疼。
老岳。老岳。岳明辉。岳明辉。
凡子。凡子。卜凡。卜凡。
湖里太深了，底下照不到阳光，特别暗，身体翻过来的时候才能看到湖面的光，比在外面坐着的时候好看。
星期一。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间房子，一只金毛，一个男人，还有一只，蝴蝶。
男人说，我走了啊，凡子。
我很努力很努力想看清男人的样子，却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他的头上扎了个小揪揪。
星期二。
醒来的时候李振洋把病历单给我了。上面写清楚了我的各种信息。最下面那栏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
痊愈。病人卜凡准予出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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