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莽夫开始思考(8)

“在极端力量上，你们甚至没有我们走得远，借助魔法的神奇，我们早就知道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个巨大的裹着海洋的石头球，也知道在数万米的高空根本没有风元素的存在，你们称其为空气，很多有着强大力量的魔法师都已经在露娜——你们似乎是叫它月亮——上居住和研究星空魔法，你们却只是去看了两眼便小心翼翼的回到地面；我们的空间魔法让几个大国纷纷在你们所谓的近地轨道上修建星河要塞以安装大型魔法设施并且人员来去自如地如同自家后院，而从一开始你就应该发现了，你们对平行世界的研究还没有起步，而我们甚至已经有了成果。”
澜指了指自己苦笑道：“虽然是一场豪赌。”
“我这一路上会感到好奇和惊奇，纯粹是因为那些在我的世界只能靠魔法完成的事物在这里遍地都是。”澜扫视着周围，叹了口气道：“炼金术的车我们有，却只是贵族们的玩具，滞影魔法我们有，却极度耗费魔力，根本无法量产，扩音魔法我们也有，但更多的是用来在战场上向敌军喊话；远距离传声魔法我们也有，但因为极其苛刻的施法条件让人望而生畏，而平民呢？他们依靠马匹和双腿赶路，只能用书信传达思念，能够观看魔法影像的机会只有一年两次的教会传道；还有灯光，到目前为这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不是汽车或者那个大屏幕，而是昨晚那轻轻一按便能出现的灯光，平民可很少有能享受到魔法灯的，煤油灯倒是很多。”
“我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我前十八年都是这么生活的。但昨晚看了那些书，我一夜没睡。尝试着感受魔力也让我更加明白一件事。”
“是……是什么？”
“还是魔法。”
交谈间，两人已经走出商业街，此刻正走到市公园门口，周岚略微想了一下，领着澜走了进去，公园里树木繁茂，相比外面凉快很多，更适合长谈。
“在这里我用了魔法，失去的魔力便很难补充回来，即使不用魔法，我身体里的魔力也在一点点地消散出去，要是一直找不到回去的办法的话，终有一天别说火球术了，我连个小火苗都搓不出来。”
澜右手一翻，顿时掌心冒起一簇红色的火焰，腾起的热气惊得周岚登时警惕地四下观望，所幸此刻将至正午，公园里没什么人。
“我刚才说了，有魔法天赋的人很少，大部分平民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魔法，我算是比较幸运的。”澜挥了挥手，火焰立马消散一空，“数十年前，全世界爆发了一场大战，而在那之前战争也从未停止，所以有天赋的人一经发现，马上就会被国王和贵族征走，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学习和研究一切能够用于战争的魔法，一个魔法师想要出人头地，要么能一个魔法炸平一个军团，要么研究出新的能够炸平一个军团的魔法，再不济也要学会或者研究出能辅助军队的魔法，一切魔法都为战争服务，在这种环境下，有几个人能想到将魔法用在生活之中呢？”
“而且就算是研究出了，也很难广泛地应用。”澜右手再一翻，指尖跳跃着细小的电光，“你们以电为动力发展出先进的科技，虽然比不上魔法的多样，却为广泛应用奠定了基础，只要能够大范围大量地产生电力，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而我们不行，或者说很难，魔法带给我们强大的个人力量和技术，却将应用范围死死地限制在‘会魔法的人’这个范围，而这种人每万人里都不一定有一两个：魔法灯很方便，但存储的魔力耗尽后，不会魔法的平民找谁给它补充魔力呢？即使有魔法师大发善心这么做了，他能补充多少呢？十盏可以，五十盏会很吃力，那一百盏一千盏呢？平民只能使用而无法应用，必然无法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