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羡故人归(2)

其他师弟在一旁见状，纷纷叫好，一个接一个地也要敬酒，还是魏无羡一把拦在了江澄前头。“干什么干什么！明天不用训练了嘛，都这么想喝个醉？”
“要喝便喝，难得一天，魏无羡你别磨磨唧唧的。”江澄接过一坛酒，仰头将酒倒进嘴里，一些酒液顺着江澄的下巴流下，经过喉结，轻轻地隐入紫衣之下。
“我磨磨唧唧？我魏无羡喝起酒来还没怕过谁呢！你们等下可别都喝到走不动路！”
“噫——大师兄，你还是先喝了再说吧！”
“喝便喝！怕你们不成！”
当晚，校场上醉倒了一大群人。
03
江澄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床头刻着的九瓣莲提醒着他身在何处。他拍了拍额头，暗道自己怕不是真的年纪大了，竟开始梦起十多年前的事来了。
他带着金凌外出夜猎了一个多月，突然间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醒来倒还有些不适应。起身，穿衣，洗漱，细细地扎好辫子，束起发冠。江澄一迈出门，就见到了侯在外头许久了的管家。
江澄微微皱了下眉，问道:“我不在可有发生什么事？”不然，怎一大早便守在了他房间外。
管家乐呵呵地开口，“并无，只是宗主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宗主真是贵人事忙。今天是初五啊！厨房早早就备好了长寿面，宗主可要用？”
江澄凝神想了想，这个月是十一月了，十一月初五是他的生辰，可不得吃长寿面嘛！“先放着罢，我去趟祠堂。”
这是江澄的一个习惯，每逢各种重要的日子，必要到祠堂陪爹娘和阿姐坐上一段时间，将莲花坞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阿姐，前几个月家中换了个厨子，他做的莲藕排骨汤还是比不上你。阿凌又长高了，带他出去夜猎都能独当一面了，你不用太操心……”
“阿娘，我前日路过一个小镇子，看到了一支碧绿色的簪子，很像当年阿爹送你的那支，我将它买了回来，你会喜欢的吧？”
“哦对了，云梦江氏现在越来越强大了，也没有人敢来找麻烦了，听说魏无羡在蓝家过得很好，阿爹，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江澄在祠堂一坐便坐到了正午，管家寻来时，他还在低声述说着什么。
04
饭厅内，江澄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两边的四个座位上摆着碗筷却没有人入座。仔细想想，一晃眼，这个饭厅已经十三年没有坐满人过了……
江澄刚将面送进嘴里，忍不住皱起了眉，这面，连阿姐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手上的力度稍稍加重，一下子就将面条夹成两段。落到碗里的一瞬间，江澄仿佛听到了魏无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江澄，面断了不吉利！”
抬头看了看饭厅门口，除了九瓣莲旗在随风飘扬，什么也没有。江澄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他都已经是蓝家的人了，怎么可能回来？
云梦双杰早已不复，他还在奢想些什么啊！
江澄忽然间很想去校场，带上一坛酒，像十五岁那年的生辰一样，一醉方休……
校场上，门生们都还在训练，放眼望去，好似一片紫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