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之沈，其美也(4)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王更是有德望之君，如果在水源投毒，恐怕杀戮太巨。。。”
“哦？你是说寡人残忍？那夫差辱我夫妻之时不残忍吗？那吴国暴民不该杀吗？如果说好生之德，敢问大夫的十万担熟谷又会害死多少人呢？”不等文种把话说完，勾践就厉声打断，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没人再敢说话，偶尔几个不识时务的醉汉疯言疯语也立刻被同伴制止。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大王请息怒。微臣是说，如果贸然在水中投毒，随着地下水与江水的汇合，必会殃及整个吴域，而毒水之害又非一时所能解，吴民死不足惜，但吴亡后我军势必要占领整个吴国，到时候恐怕只有疆土，无人戍守，无人为大王耕种，况我大军在吴，只恐日后饮水也会困难。。。还请主公三思，”文种不徐不疾，毕恭毕敬的言谈让勾践不得不侧目正视。
“这。。。那依卿之言，孤当如何啊？”勾践趁着酒性，欲将西施搂入怀中，却被西施巧妙挣脱，于是干脆转过身来，盯着文种发问。
“依微臣愚见，主公不如大张旗鼓的派人挖掘姑苏水源，扬言不投降就投毒，夫差定会得知，届时人心惶惶，就算夫差不想，也由不得他了。”
“不错，此计甚妙，白天挖掘水源，夜晚四面悲歌，姑苏城内早就残败不堪，定承受不住此等打击了。就依卿计，明日一早，敲锣打鼓，挖掘姑苏水源。今晚不提此事，来，众将军陪孤喝酒——”
酒宴又恢复了热闹喧嚣，大家继续开怀畅饮有说有笑，除了两个人。
西施心中惴惴难安：大王连王后都没有带出来，却偏偏带我坐在身边斟酒，况席间如此非礼于我。。。再加上少伯不在，待到姑苏城破，大王再无忌惮，我。。。哎。。。吴王，姑苏城破，只怕夫差难逃一死吧。。。要说这廿年来。。。虽是为了国家，但。。。少伯你何忍心啊。。。
文种心里七上八下：大王如此狠毒，日后。。。哎，是我多虑了，我陪伴大王患难二十多年，越国复兴非我不能，大王连摄政大全都一度交予我手，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就待灭吴之后，成为春秋霸主，必可让我贤名流芳千古。
是夜，夫差抱着诸国进献的青铜哭了一夜，西施望着范蠡送的玉佩和夫差母后所带的玉镯辗转难眠，而范蠡依然高烧在床，只是不敢轻易喊出西施的名字。。。只有勾践和文种，安心的睡着大觉，尤其是勾践，睡梦中还梦到了美人玉臂。。。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勾践起床就匆匆的旅行自己说过的话，派驻了大量工兵挖掘姑苏水源，又敲锣打鼓的告知夫差，让他早日开城投降。。。
又是阴雨连绵夜，今夜的夫差心中更加难安：民心尽失，姑苏已不可守，孤果然是老了。。。已经没有为人君王的资格了，子胥相父。。。孤对不起你，若早用你言。。。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孤有何面目见地下吴国先祖，我姬姓吴国。。。将要断送在孤手中了。。。
“来人啊，搬出孤所有剩余的粮食肉脯！！”
“来人！搬出孤所有剩余粮食肉脯，先到者可多分一块肉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