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谷》01(转自汤汤)
我是第一次发文,如果不好请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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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羽“啪嗒”一下睁开眼睛,没有谁呼唤她,自己突然醒了。她环顾了一下屋子,心里风一样掠过丝丝不安。窗子外头有几只鸟儿细声细语地叼啾着,几缕阳光从玻璃里探进来,晃到淡蓝色的墙面上。
妈妈呢?
她一骨碌从床板跳到地上,光着脚跑到客厅,跑到阳台,跑到楼顶,跑到楼下,跑到卫生间,都是空的,都是安静的。最后她推开厨房的门,厨房里也是冷清的,没有一丝热气。
她的心哐当哐当地乱了。
昨天晚上,妈妈明明是和她一起睡下的呀。
自从爸爸离去,妈妈便一直睡在艾羽的房间。
差不多三年了,妈妈躺在床上,整晚整晚地睁着眼有的时候把艾羽紧紧地搂在怀里,有的时候牢牢抓着艾羽手指头不放。
昨天夜里,妈妈尖瘦的下巴从背后抵着艾羽的肩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起一伏,弄得艾羽痒痒的。艾羽“咯咯”地笑,妈妈也跟着“咯咯”地笑。这让艾羽感到说不出轻松和快乐,不一会儿,她便迷糊了。她隐约觉得妈妈的指尖伸进她浓密的头发,感觉到妈妈亲她的耳朵,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可是不知怎的,虽然这样想着,身子却没有动弹,睡意波涛汹涌地袭来,她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香甜的睡眠仿佛是一个奶油蛋糕让艾羽深深陷在里边。
梦里爸爸站在老远的地方问她:“小羽,石榴甜吗?”
“爸爸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说大声点儿!”
“小羽,石榴甜吗?”
“爸爸,你种石榴树从来不结果,我连石榴皮都没啃到半块,怎么知道它们好吃还是不好吃?”艾羽笑着喊。
“天哪石榴树还没有结果吗?”爸爸摸着后脑勺憨憨地笑了
艾羽“咯咯”地笑,可是没有笑完,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睁得很急,能听见上下眼皮迅速扯开时发出的啪嗒声。
妈妈呢?
难道她不辞而别了?
难道她真的去流萤谷了?
“妈妈––”艾羽的呼唤像受惊的小兽,在房间里蹿,急切地寻找着温暖和依靠。
不,不会的。喊了五六声后,艾羽觉得自己很好笑,太杞人忧天了。妈妈也许是买菜去了,也许是逛街去了,也许是串门去了,也许是散步去了……不管干什么去了,过一会儿她总是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