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与强盗

夜晚，曼哈顿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说来也奇怪，一河之隔，皇后区就像一块又丑又硬的黑曜石，静静地躺在曼哈顿这块新生的宝石边上，做好陪衬的角色。
而杰克和唐就是黑曜石上爬行的两只蚂蚁。
唐是土生土长的纽约人，更确切的说，唐是土生土长的皇后区人。唐从小见证了皇后区从无到有，从一片片的荒滩、碎石地到数不清的大小码头。他从小在街上长大，摸爬滚打，秃鹫里的许多有名望的人都是他当年的玩伴，包括卢。
两个人开着警车，在皇后区的一片漆黑里巡逻着。“费城不好么，伙计？气候宜人，待遇优厚，还没那么多游手好闲的家伙。”唐对于这位新搭档的到来极为不解。“的确不错，但不是年轻人待得地方，太平静，太无聊。”杰克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像刚来纽约一样。
“你喜欢罪恶？你喜欢整日整夜的在这样的地方乱转？我要是是你，就把车停在费城的中央公园边上，然后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睡一天。”唐的做派很市侩，和皇后区的风格很匹配。
“费城没有中央公园，河倒是有一条。”“这叫比喻！比喻！比喻！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车开到皇后区靠曼哈顿的一边，两人遥望着对岸的金碧辉煌。天气还不错，一轮明月高悬半空，白色月光和曼哈顿的倒影映在流动的画布上，极具印象派风格。
“救救我！”呼喊声把两位警察的闲情雅致搅得一干二净。顺着声音寻过去，一场抢劫正在进行时。一个小个子男人，穿着粗布工装，左手扼住一个中年女人的脖子，右手的小刀在月光照射下银光锃亮。
“闭嘴！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小个子凶恶地说道。“以纽约警察的名义，我命令你，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唐一边喊着话，一边向杰克使了个眼色。小个子明显被警察的突袭吓了一跳，扼住女人的手渐渐放松下来。
杰克一个箭步，从暗处杀出，一手打掉小个子手里的刀，一个背摔，把这个强盗按在了地上。中年女人尖叫着逃跑了，像兔子一样。
小个子被拧的像麻花一样，脸和地面亲密接触。天还是太暗了，唐从车上掏出手电筒，想看看嫌疑犯到底长什么样。“巴利，住在长滩，对吗？”小个子听出了唐的声音：“是你吗？唐？”
“你怎么不做包装工，开始干这个了？”“厂子倒闭，两天没吃饭，只能碰碰运气了，”巴利遇到了自己旧时的玩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放我走，对吗？”
唐看向杰克。这个年轻人的手上好像有无穷的力气，把巴利按得动弹不得。“要是换做我，你可能还能求我发发慈悲，”唐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但栽在我这个新搭档手里，你可就倒霉咯。”
把巴利押上车，两人启程前往看守所。“什么叫‘像以前一样’？”杰克望着前方，嘴里的话像箭一样尖锐。“小伙子，在皇后区，你不能总是‘维持正义’。”唐开着车，依旧一副市侩的样子。
“嗤。”杰克一脸不屑。
两人一路沉默，坐在后排的巴利双手被拷在栏杆上，脸上黑一块紫一块，说不清是油污还是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