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4-阵列

故事发生在《五点共圆》、《夏至》、《生日》、《织女星》之后。
他突然感觉什么都不缺了。
不仅仅是精神上的。
澄澈的夜空下，即使隔了很远，飘过星星的烟雾依然很是显眼。更妙的是，那颗名为织女星的星星，另一个名字是北极星。
“还记得之前的阵列训练吗？”
“嗯。”
“北边又来了一伙贼人，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夜晚并不可怕，相反，被削弱的视力下，许多很明显的东西都不那么明显了。
比如人数上的劣势。
武库的门有一段时间没打开过了，地上积了一层尘土。
他走到角落，推开一扇小门。
里面还有一层门，挂了一柄大锁。
钥匙早已不知去向，锁本身也挂上了厚厚一层铁锈。
他活动了一下后背，然后用力弓身，下劈。
门迎面倒来，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一地，一股阴冷的风，带着腐朽的血腥味，从门后刮出来。
年轻的天可汗并不是一个思路呆板的人，他麾下的玄甲军有着当世第一骑的称号，但在需要的时候，这支主要任务是冲乱敌阵斩将夺旗的骁骑，也能下马肉搏，在敌阵中挥洒出漫天血雨。
山丹马场早已落入吐蕃之手，失去了阿克哈马的玄甲军也便随之消逝。
但还有些痕迹留下，比如说这些笼罩着浓厚血腥味的长柄陌刀。他们的主人曾与他们一道杀入高句丽的那些建在山上的堡垒，面对面将那些屡屡犯边的扶余人斩成两截。
不用仔细翻找，他径直从那一堆刀枪中提起最大最重的那柄。
刀上隐隐约约的阴风与尖啸马上就噤了声。
无需多言，她选了一柄血红的长枪。
然后是弓矢，她拎起一袋箭，却差点脱手。
灌铅重箭，射程很近，但杀伤力惊人，还能当标枪甩。
墙上挂着个红色的木匣，他犹豫了一下，取了下来。
里面是天可汗的弓。
天可汗喜欢带头冲锋，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当要与敌阵接触时，他会稍稍拉一下缰绳，落在他和敬德马后，然后用这张弓把那些重箭钉在敌人脸上。
她接过弓，试着搭弓引箭，箭飞了出去，没有声音——天可汗可不傻，除了避免跟敌人肉搏，还要避免被敌人注意到，相比之下，他的大黄，就太吵了。
然后是干粮……
贼人的营地比预想的近很多，这些信奉沙漠邪教的贼人，对付风沙很有一套。肯定是趁白天风沙大时溜过来的。
贼人共结帐11座，明哨两人，均在火堆旁，暗哨没察觉到——看来又是一伙乌合之众。
他抽出一支箭，轻轻挥手，她点了下头，也搭上一支箭。随后，两支箭一齐飞出，钉在俩哨兵脖子上——虽然不能用大黄，但这种箭当标枪用也并不差。
然后是从边上的帐篷开始一个个将熟睡中的敌人的喉咙割开。
幸运的话，无需搏斗，便可将这伙贼人统统消灭。
但他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行军途中很难入睡。只要有一个敌人叫出声来，简单的割喉便不得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