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之的羊

今早所里来了一通电话，点名叫我去接手一个案件，案发地点是广正街一家咖啡厅。
昨晚通宵没睡，今天提不起精神，我就拒绝了这案子，顺手推给了邻桌的王腾。
前些日子一连破了几案，警局的中村刑事还特来感谢协助，还有藤木家的致谢信，如今事务所也小有名气了。
我端起桌上鱼竿，轻轻擦拭，助理突然推开了门，手里的一沓档案放在桌上，气喘吁吁得扶着桌案，支着腰。
似乎察觉到我脸色不好，他有些结巴道：“先..先生，是我..我唐突了，不过事情紧急，就没敲门。”
瞧这他木讷的呆瓜样，我不耐烦得催促着他：“行了，什么事直接说。”
“王先生家中妻子旧疾再犯，不能接这次案子，所以这次只能您来接手。”助理取出布兜里的手帕擦了擦汗。
“他妻子还有旧疾？”
“对啊，小心鱼钩别刮到手了，这次案子很棘手，和前几日您处理的那案手法相似，很有可能是团伙犯案，”助手将桌案上的鱼竿收起来，将档案铺在桌子上，道：“死者山口智美，女，27岁，一井咖啡厅的糕点师...”
我摩挲着档案，目光渐渐失焦。
证件照里的女士，五官清秀，额前一层细碎刘海，单眼皮眼泡微肿，右眼眼角下有枚泪痣，红唇上扬，是个标致美人。
“口中有些许奶油残留，”助理翻过那一页，还在继续讲，我才回过神。
“等等，”我叫停了他。
“怎么了，先生？”助理疑惑道。
“联系松下警官，现在去案发现场。”
约莫三刻钟的行程，便到了案发现场。
这是条老街，也不是什么繁华地带，居住的人极少，难得发一场命案，咖啡厅门口聚集众人，人人撺掇着往前。
我穿过围观的群众，跨过警戒线，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后厨门口，朝一旁松下警官微微点头。
“德之你可算来了，”松下警官直接切入正题，直道：“怕毁了现场，就没有多让警员多插手。”
“多谢。”我道谢后，奔向后厨。
根据地上的痕迹固定线，死者倒在储物柜前，倒地姿势应是左右腿交叠。侧身倒地。
地上一大摊凝结成褐色的痕迹，在死者颈部及手部附近。
“死者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左右，右眼受伤，致命伤在颈部，排除自杀可能，调查监控昨晚死者在11:13分时持水壶去了一次卫生间，没有过多停留，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厨房。”助理在一旁念着整理好的资料。
桌上一片狼藉，搅好的淀粉，奶油，棕子叶掺合了血成了一坨。
靠窗那边除了碗筷摆放整齐，就那支老式咖啡机，储存咖啡豆的玻璃囊碎了。
“死者的右眼是被奇怪的刀具割伤，与其说是刀，更像是圆形齿轮。”松下警官看着资料，打量着法医提供的照片，道，“法医鉴定，死者口中奶油里面没毒，生前也没有挣扎或者与人打斗的痕迹。”
我几步绕开地上的血迹，靠近那支咖啡机。
那玻璃囊碎掉了，搅得零七八碎的咖啡豆散了一桌，我拨开玻璃片，不禁眉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