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后(5)

“不知道。”我诚实回答到。
“应为你是诺亚的后人，而我是长子。”那个男声又响起。
“我知道你听不明白，那我先讲讲我的故事吧。”醇厚的男声在半球形的舱室回荡，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悲伤。
“通过这艘川你可以看出来，我来自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
“在我们这个文明中，所有人生活在一个人造的星球上。星球是这样构成的：由一团中子态的物质在约束力场的作用下悬浮在议会大厅的中央，构成引力核心。引力核心是我们的所有建筑物、工厂、战舰被引力约束在一起，形成一个人造星球，在星空中流浪。一旦遇到了有资源开采价值的星球，我们的人造行星就会部分解体，让许多建筑物降落在资源星球上采集资源，有了资源，我们就可以继续我们的旅程。”
“我们也曾有过母星，不过母星的资源被我们消耗殆尽后我们将她制成引力核心，成为我们人造行星的基石。但当时由于我们的技术不成熟，我们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口，才换来了我们的新世界。而母星，也有将近一半的物质被永久的浪费了，成为了宇宙尘埃。”
“我们在星空中流浪，采集资源，发展科技，生活简单而富足。直到我们离开母星几万年之久。”
后来一个人出现了，他是当时资源采集公会会长的儿子。仿佛他天生不属于我们这个文明，他质疑我们的生活方式，质疑我们的引力核心，质疑我们的资源利用方式，质疑我们作为文明的意义。”
“他最终和我们的世界决裂了，或者是说，我们的世界和他决裂了。他被议会投票判处了放逐。几个小时后他驾驶着早已准备好的飞船进行了随机坐标跃迁，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者说他的名字已经消失在失散的档案里，不可考了。我们管他叫诺亚，他也称自己为诺亚在我们的语言里是被流放者的意思。”
我心中一凛，梦境又和现实完美的重合在一起，我眼前浮现出诺亚的嘶吼，球舱里华服议员们冷漠的眼神，还有诺亚在开始跃迁前眼眸中流转那一丝悲凉。
那个男声依然在诉说，声音平静，但我听出这平静的声音下汹涌着的情绪。
“诺亚走了，但他的心没有远去。他在档案馆藏了一个量子信息接收器，可以单向的接受他船上发出的信号。当然，这是几十年后我们才发现的。”
“诺亚来到了你们的星球，当时的人类还在原始阶段。他讲他的基因组随即导入到一些人体内，当然是与人类遗传信息编码区无关的区域，最终只有你们这一脉可以完美遗传。”
我终于知道我在仰望星空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孤独感。我生在地球，长在地球，有着地球人的相貌，说着地球人的语言，但是体内却流淌着来自异星的血。
“将诺亚的事放在一边吧，我来讲讲我的故事，以及我来到地球的原因。”那个男声又响起，将落寞扩散到这个半球形舱室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的文明最高权力机构叫光影议会，议会有三名议长，地位相等，由议员选举产生相当于你们的总统。但在议会之外还有一个‘长子’，长子不参与议会的一切决策，却有文明危机关头独裁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