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3)

“那这个凶手可够狠的！”
“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人遇不到，走吧，等明天再去问问白伟诚，说不定会有新线索。”
方思明勾着张得仙的背向警戒线外面走去。
周一的早上7点，方思明嘴里撕扯着右手的油条，左手拿着一杯豆浆，坐在审讯室外面，听里面的动静，好像有点大。
“你们警察现在是在怀疑我吗？”
“白伟诚先生，我们不是在怀疑你，我们这是在取证，也是在了解情况？毕竟昨天你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就算你整理完现场之后，再报警我们都是不知道的。”
坐在外面的方思明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出来，“哪有这么做笔录的？！”
果然里面闹得比刚刚还要厉害。
方思明在里面就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吸干净杯子里最后一口豆浆，站起身，推开门，把刚刚那个菜鸟笔录员给叫了出来，自己进去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
“白伟诚先生是吧？”方思明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眼前这个男人沉静的低着头，审讯桌上的台灯发出惨白的光线，在他脸上反射出浓郁的哀伤，原本就很压抑的空气中好像因为这个男人又带上丝丝的悲痛。
白伟诚抬起头盯着方思明，并没有回答。
对于白伟诚来说，和对面这个看上去比自己稍大一点的男人对视的时候，会发现他眼睛格外的亮，让人平复自己的心情，就像童年夏夜躺在天台上面看着银河，听着周围空灵的乡村弦乐，也像她悠扬的琴声。
“李朝歌，她弹钢琴很好听。”方思明继续看着白伟诚的眼睛说。
“你怎么知道她会弹琴？”白伟诚身体前倾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方思明，指节紧紧的扣着座位的扶手。
“她住我家隔壁，我几乎每周都会听到她弹琴，上周弹的是《第十四号钢琴奏鸣曲》。”方思明看到他慢慢将身体靠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白伟诚整个人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方思明知道机会来了，“跟我说说吧，昨天下午的事情。”。
“昨天下午我本来跟朝歌都说好了，要去看晚上7点半场的电影，但是我在电影院前等到散场，她还是没有来，我就以为她在骗我，我当时很失落，准备回家睡觉，心里面又不甘心，所以就打开iphone查找，想看看她到底在哪儿，你别误会，我不是跟踪狂，我真的是怕她出事，毕竟你也应该知道她身上有很多伤疤，虽然她自己老说没事，叫我不要担心，那怎么可能不担心嘛，所以我就偷偷把她的手机和我的手机关联了，不好意思，有些说偏题，我当时发现她在天龙度假区，我到那儿之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随着定位越来越精确，我发现她根本不在北边的酒店区，而是在南边的施工区，我就更纳闷了，然后我就挨个找，最后就只找到尸体。”白伟诚越说到后面他的头埋得越低，灯光照射映出的影子在微微颤动。
“你刚刚说到李朝歌身上的伤疤，莫非你知道伤疤的来历？”方思明觉得他刚刚说的除开伤疤以外，其他都是废话。
白伟诚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方思明，“是她父亲——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