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你(3)
【4】
“我得感谢师父,感谢国立老师,特别感谢金霏陈曦,把这么好的作品给了我们。”
“我还要感谢我的搭档。”
孟鹤堂转头,冲着周九良勾起唇角,甚至连牙齿都没露,一个最淡不过的微笑。却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暖意,像是阳春三月的梅尖雪,鸿雁展翅的身畔风,泰山云海的金边浪,海平线沁出的人间初阳。
“真的特别感谢我的搭档。”
孟鹤堂去拉周九良还合十谢人的掌。默契的十指相扣,他察觉到那带着琴茧的指腹搭在自己手背上。自己的指尖下是周九良的手背上凸起的一根血管,温热而柔软。十指慢慢收紧,九良望过来的眼睛里,是不言不语也足以让自己安心的情绪。
孟鹤堂牵着他,像失途的旅人攥住最后一块罗盘,像暗礁中的船只追寻灯塔的光,像死水的湖面拥抱敲起涟漪的雨丝。
又或许什么都不像,只像孟鹤堂牵着周九良。
“最感谢的就是他。”
孟鹤堂揽住还有点儿发愣额周九良,把自己红透了的眼眶藏在周九良的侧脸后,躲开镜头。
老艺术家本来只是温和的笑着,但当他真真实实的在聚光灯下,在众人面前,抱住孟鹤堂时,面具开始碎裂。他的笑,藏不住,也不想藏。
没有人看见周九良笑地那么开心过。他总是淡漠的,疏离的,不怎么表露情绪的。
而这次,却眯起了眼睛,笑地真真切切的,仿佛还是那个十七岁时,懵懵懂懂的少年。
【七年前】
“周航是吧?我是孟鹤堂。”
“先生,以后,就麻烦您了。”
“大家好,我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我叫孟鹤堂。旁边儿啊,这是我的搭档,周九良。”
“大家好。”
【七年后】
“我最感谢的就是他。”
“先生,我一直在。”
“相声演员”
“孟鹤堂”
“周九良”
“下台鞠躬。”
【后记】
周九良点燃一支烟,看着他在夜空里明明灭灭,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
孟鹤堂喝多了,靠在他的左肩,捉着他的左手摩挲上面的琴茧。
“航航,我很开心。”
“先生,我会一直陪您走下去。”
“你可想好了,这条路,远比成角儿难。”
“十七岁跟了您的那天,我就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只要您答应和我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上映出一抹银光,素面的戒指大大方方的戴在无名指上。
“航航,一路走来,感谢有你一直在。”
“先生,往后余生,庆幸与你一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