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女王x通臂猿猴同人
“不甚明了。”
山海间多妖,虽常年与外隔绝,然要寻,亦有迹可踪,想要脱身而出却非易事,偶有三三两两又返故里,于邻言谈间无不是细细描绘一番其中滋味,初时,常被讽做疯病又犯,传言四起。久之,有心人取旧时笑谈一一对比,无不契合,又送与说书人娓娓道来,竟一时引得趋之若鹜,不少弃了仙佛之道,转而苦心寻迹山海间。
妖多易乱,争地盘,夺修为,今日你食我子,明朝我屠你族,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既有祸乱频出,自然也有一平山海的大妖应运而生。
山海间这一任妖王,唤作,尘袅。
从山海外来,踏白骨路,绽恶之花……这些都是看透的老妖怪说的,一千年过去,故事里的妖大多都死了,死在仇家口,死在斗争中,死在王手上……讲规格,知礼数的妖,才能好好活下去,积年累月,久而故忘了——妖,万般不容。
西恒国金河城有一僧,生于佛堂,长于佛塔,自记事起,垂眉敛目,默诵经文,凡有所问,据引而答,各地善男信女慕名而来,焚香虔诚供奉,金河城更是家家户户一盏请回的长明灯,夜幕垂落,地上萤火微光呼应天上星月交辉。
彼时妖魅邪祟丛生,四下流言蜚语,坊间怪谈奇遇一时喷涌而出,分不清真假虚实,引得无数人对“山海间”趋之若鹜。
长明灯一盏一盏熄灭,香无人续上,昔日八方朝拜,如今门可罗雀,僧人依旧默诵经文,一天一天,一月一月,霜蚀草木雪白墙,老僧人走了,新弟子跑了,殿堂里空荡荡的,落灰积网,主持说:“你去吧 ,空芥。心被困住了,是执。”
佛法无边,修行三昧,勘破道悟,不执不迷,僧人心空又满,他素来不通人事,藏言在怀,离开,便是离开,没有回头,没有告别。
下山的路很短,城内街道上家家户门紧闭,萧条离索,僧人听见风声,呼呼作响。
出城门,行至四空河,河边有摆渡人,干瘦如柴,立在破船尾,手持一竹篙,着烂衣,戴斗笠,声音如同钝刀砍肉,慢而哑,一句话拆成几段,停停顿顿,见僧人靠近道:“东去长街十里,桃源仙境;西行穷山恶水,不毛之地;北上雪虐风饕,林寒涧肃;南下流金铄石,蝉喘雷干。欲往何处?”
“不知。”
“欲得何物?”
“不知。”
“随何而往?”
“一念三千。”
四空河水半清半浊,沉浮轮替,混混沄沄,僧人踏进船,坐定诵经:“……作是念已,以方便力于险道中,过三百由旬化作一城……可是时疲极之众,心大欢喜……于是众人前入化城,生已度想,生安隐想……”摆渡人将竹篙用力朝岸边一压,船行数米后,便收回竹篙躺在僧人身旁,斗笠向下一拉,盖住脸,须臾,鼻息如雷。
风夹雾起,声响渐息,唯经文声依旧可闻,船如误闯异界,被暗中潜藏魑魅魍魉所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