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写的校园征文作品,很沙雕,别当真……
他睁大眼睛,看着,看着,恐惧地盯着那个人的背影。
他——或是她——穿着橘色的雨衣,脸埋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手上的扫把仿佛死神的镰刀。
时值深秋,风景优美的杭师大仓前校区内,流传着一个这样的故事:
——千万,不要,落下!!!
不论什么时候,前一天晚上树落下的叶子,可能昨晚还在和你闲聊着夏天的暖阳、之前那场绵绵的细雨,以及上回那只可爱的燕姑娘在他耳边说过的悄悄话;一旦它打定主意放开树枝,自在地扑向大地的怀抱,那你就休想再见到他。
“一个晚上过去了,他们就都不见了。”
秋风穿过树枝,惊恐的树叶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相互传递着这个可怕的传闻。
——是真的。
不论是人行道上还是黑色的柏油路面上,前一天还是铺满了干巴巴的黄叶,脚踩上去还会沙沙作响,颇有几分秋天的味道——然而过了一个晚上,仅仅是一个晚上,所有的一切连同人们随手丢下的垃圾——这些垃圾中有不少还承载着人美好的回忆,比方说男女生手牵着手散步时男生不经意间吐掉的口香糖啦、某个人不小心散落的不及格试卷啦,还有哪个小伙子在思念女友时坐在路边一根根抽掉的香烟的烟蒂啦——这些树叶们在树枝上都看得一清二楚——便全都一扫而空,只留下空荡荡的柏油路、人行道,以及道路两边肃然的路灯,他们昨天晚上目睹了一切却不肯开口;仿佛一片抹水泥用的刮刀在人们熟睡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将所有路面扫尽、刮平,在天亮时分又遁入阴沉可怕的黑夜之中,好像一个吞噬记忆的幽灵,带走了所有秋天的脚印与人们的回忆,只有路边稍稍有点秃的枝丫还能勉强告诉我们之前的事儿。
是旋风吗?
不是。
旋风没有那样的伟力,能够刮走所有的秋叶、垃圾,却不破坏路边的哪怕一块砖头、一寸墙皮;它只会像一头狂暴的野兽似的横冲直撞,吸走垃圾、撞垮围墙、折断树干甚至卷走屋顶,像冲进瓷器店的公牛一般把一切砸个稀巴烂,把美丽的校园蹂躏的一团糟;可“那个东西”却不是这样,它只会针对性地抹除树叶和垃圾在人世间留下的痕迹,好似神秘的球形闪电,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顷刻间烧成一吹就散的灰烬,却不会伤及盖在那个人身上的被子。
“一定是什么怪兽。”
有片博学多才的叶子说;他离地面比较近,总能看见人们手里摊开的书页或是闪动的屏幕,大家都很信任他。
“一定是什么怪兽。”
他重复道。
“我听说过,有一种很大很大的动物,头上长着坚硬的两只角,眼睛溜圆溜圆的和大玻璃珠似的,看我们的时候眼里闪出来的光和太阳差不了多少,鼻孔里轰出来的热气能把咱们吹的老远;一旦它看见咱们,就会马上低下头,用厚实的舌头吸溜吸溜地把咱们卷进嘴里,咱们连句话都喊不出来就进了它的肚子。”
他说,自己禁不住也打了个冷战。
“我记得,那种动物好像是叫——牛吧。”
“那应该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