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命】一/拥而泣(2)

“扶离，你怎么了？”
我听到狗略显焦急的询问。那莫名熟悉的声音，像裹了蜜饯的盐巴，撒在伤口上，又甜又疼。
我颤抖着，拥抱住了他。
他不是我的狗，他是我的狗。
从窗帘漏进的晨光，批在身上，昏黄而向着光明。就像多年以前，那沉日黄昏中，被一片血色残阳笼罩，我和我的狗，相拥而泣。
狗没有推开我，他沉默的任我紧拥。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我的脸上，烤干了一片泪痕。我抽噎着，将头埋在了他胸脯的柔软绒毛里。
与我的狗所拥有的柔顺长毛不同，他身上的毛很短，硬硬的，却并不扎手。唯有胸前和额端，鬓毛长如絮。
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我的狗。
但又模糊的想着，这就是我的狗了。
何等矛盾，何等贪婪，何等丑陋。
狗任着我的哭泣，只是不曾有任何动作。我看不到他漆黑的眼眸，也不知道那眼眸里，是否曾亮起过光芒。
想是过了很久，久到散在身上的阳光都带上了几分热意。我才止住了哭泣，松开了紧紧抱住狗的手臂，擦了擦有些发肿的眼睛。
我垂着眼眸，对上了狗的视线。
不曾被光明宠幸，狗的眼睛，唯有黯淡的黑暗。
“你不是扶离。”我听到他如此说着，声音带着冷意，像是四月的初雪，冻衰了冒了芽的青绿。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