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的那些年（四十五）

师父可没一点儿要停的意思，铁了心要在全社大大小小一百多人的面前把这事儿说清楚。
“你说，你为什么拿小辫儿的御子”
“……”烧饼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也没说话。
“这回怎么不说了？平时你这嘴可不闲着”
“我……我太喜欢了，就……”烧饼红着脸，始终都没有勇气抬头看师父，看小辫儿。
“大家都听到了吧。上次小辫儿偷东西，这次又是你，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下次谁要是敢偷东西，我就直接把他赶出去，听到没有！”
老郭的话掷地有声，特别是最后的四个字，吓了大伙儿一跳。
“听到了”
“散会，烧饼留下”大家知道生气的师父不好惹，都灰溜溜地拎着板凳儿回去了，每个人心中都默念“我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烧饼随师父进了书房。
“门锁上”
烧饼愣了一下，但还是回身锁上了门。
“跪下”师父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
烧饼跪下
“伸手”师父取下了挂在墙上的戒尺，这戒尺自从上次师娘让挂墙上，就没用过，这头一个，可就要拿烧饼开刀了。
烧饼就把手伸了出来
“说，我今天为什么要打你”师父就把戒尺放在烧饼的手上，冰冰凉的。
“我拿了小辫儿的御子”
“还有呢”师父拿着戒尺的手点了一下。
“嗯……没有主动承认”
“还有呢”又点了一下。
“还有……”
“再想想之前的，咱们今天新账老账一块儿算”
“之前……”之前……那可就太多了，门口有个买糖葫芦的，烧饼就趁人家站起来找钱的时候把凳子抽走，让人家摔了一大屁墩儿；胡同口老有一伙儿下象棋的老大爷，烧饼就去瞎指挥，走这儿走那儿，人家不耐烦了，赶他走，烧饼拿起炮就跑，追上就给人家，溜着人玩儿呢；街道对过儿的小卖铺老板，可是德云社的常客，可人家不是爱听相声，是烧饼三天两头就顺走他们家的货，也不多，都是五毛一块的东西，肥头大耳的老板娘身沉体重，扭着屁股也追不上，只能在德云社门口扯脖子喊，师娘就出来赔钱，息事宁人；哦对了，还有前几天，师娘再三警告，烧饼还是把一同去河边的一众人全招惹了一遍，弄得所有人都满身泥水，师父师娘洗衣服洗到后半夜……
“之前你可干过挺多‘好事儿’吧”师父看烧饼半天没说话，就猜到他陷入自己干过的“好事儿”中出不来了。
“嗯……”烧饼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闹市区的蚊子叫。
“好，那咱们就一件一件说……”
……
外面的人还哪有心思背书，全都趴在门外面听声音，烧饼一直没说话，倒是师父，说几句就“啪”的一下。
“烧饼准是挨打了”
“嗯，这戒尺自从拿来还没用过呢”
“师父这回可真生气了”
“这也不怪师父，都怪他自己，平时老惹事儿”
……
“去去去，听你们师父教训人开心是吧，一个个都什么毛病”高老板来了，众人鸟兽散。